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透,春兰就已经醒了。
一夜未眠,总是陷在恐惧中,让春兰的精神备受折磨。趁着时辰还早,夫人未起,尚不需要服侍梳洗的时候,春兰顶着一张憔悴的面容,出门到花园里散散步,透口气。昨晚的事,整整折磨了她一夜,使得她整个心上都仿佛给压上了巨石,连呼吸都觉得不那么畅快了。
晨风还有些微凉,吹在脸上,使得她精神稍好了些。
因为时辰还早,花园里没有没什么下人,主子们也都还在梦乡里,根本不会出来闲逛,四周空空荡荡的,显有些寂静。只有鸟鸣啾啾,不绝于耳,呼唤着清晨的到来。
春兰闲走了一阵子,眼看天已经开始透亮。想着再过不久,夫人就该醒了,到时她又该到跟前去伺侯梳洗。正准备回房再去洗把脸,免得到时叫夫人瞧出什么端倪来。
“春兰,春兰……”此时,晨风中,隐隐听到谁叫她。开始有些微弱,可是再仔细一辩,那声音又清晰起来。
“春兰,春兰……”那声音分明有些几分耳熟,但她一时间却也想不出是谁。
“谁呀?”
春兰询声望去,但见不远处的假山后半遮半掩地出现一个人影。那人影也有几分眼熟,再定睛一瞧,春兰便认出来了人。
她脸色一沉,端起了大丫头的架子走上前去。
那片假山是倚着小池塘而造,清晨的湖面平如镜面,一只鸟儿被惊起,急急地掠过水面,鸟爪一点,在水面上落下圈圈涟漪。
春兰本来已经看清了那个唤她的人,可是等她走到假山边上时,人却不见了。只看到池塘水面上飞鸟留下的几圈似散未散的涟漪。
“咦?人到哪里去了?”春兰心下狐疑,正四下张望的时候,她的背后却伸出一双手,然后猛的一推——“噗通”平镜的湖面上登时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冰冷的池水里,那个苦命的丫头在挣扎了一番后,便慢慢地沉了下去。只有一头乌发,如水草一般地飘浮在水面上,随波晃荡。
昨夜虽然睡得早,但是早晨萧子衿起得却并不早,直到厨房那边送来了早饭,阿叶来唤时,她才慵懒地起床洗漱。
妆镜前,巧儿在为她梳理着长发,阿朵和阿叶则帮她将早点都端到卧室的小桌上。
萧子衿刻意透过镜子观察着阿叶和阿朵。阿叶依然是神色如常,面上永远都是淡然无波的表情,从不将喜怒挂在脸上。而阿朵呢,也看不出有丝毫不快,甚至唇角还若有若无地翘起,显露出心情颇为不错。
萧子衿眉头微拧,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来。
“二姐,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