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处极为平凡的院落，在四四方方的陵安城中一点也不打眼。而此时却在一瞬间擭住宋玉目光，不为其他，只因那极平凡的院落中攒动的人头。

“黑衣的是总督府的护卫，背后红色的飞龙图腾是周饶皇室的象征……”提及此，他顿了顿，又解释道，“那白衣的是方霖，他是驸马，虽说嫁出去的女子便是夫家之人，但皇室毕竟不同，他勉强算皇家成员。当然，你掴巴掌那女孩，宁德郡主方瑶，却是真真切切的皇家血脉。啧啧，真看不出来，你小小个头，扇起耳光来竟那般神武，不过，真解气！”

“你和方瑶有仇？”宋玉斜眼看他。前世她了解不多，只知他是白夜袭养子，对攻击类的异术有着得天独厚的领悟力，除此之外一无所知。如今看来，他的轻功也是一绝。但不知他和方家又是何关系。

“看不顺眼而已。”白夜惊狼表情淡淡的。

“那为什么不收拾一顿？你的话，方瑶讨不了好。”宋玉怂恿。

白夜惊狼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想不到你倒是个记仇的！男子汉大丈夫，自然不能恃强凌弱，欺负弱女子这种事，我还做不出来。倘若我真做了，倒遂了你的愿，岂不是劳你千里迢迢告状？那我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调戏！赤裸裸的调戏！宋玉正要反唇相讥，白夜惊狼已经转移话题：“我倒是想收拾方霖，只可惜……”琉璃般的目光忽然变得晦暗。

“可惜什么？”宋玉心中一动，努力回忆上一世方霖的死因，脑袋却像短路一般，一点蛛丝马迹也想不起来。只是，好像，貌似，大家对方霖的死讳莫如深？长公主和方瑶也没住在公主府，而是宫中的两仪殿，除却皇帝对长公主和方瑶的宠爱，有么有可能还有别的因素？

“可惜他太厉害。”白夜惊狼粲然一笑，语气轻快，“你看，他们破井了！方霖极其谨慎，哪怕明知圈套，为了判定真假，他也会一探究竟。”

语气中有淡淡的赞赏。

宋玉忽然摸不清他对方霖的态度，只好默不作声。

兴致高昂的看了好一会儿热闹，白夜惊狼才坐下来，犹自感叹：“这方霖太厉害了，不然倒是可以再近些。”

见宋玉嘟着嘴不理，他方才想起正事，半真半假道：“现在我对你的兴趣倒是超过方霖呢！”

“唔，倒霉至极。”

“说说看，你怎么知道我的来历的？还有落日弓，知道落日弓的不少，知晓落日弓神奇之处的却屈指可数，女诸葛，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的？”

“要你管。”宋玉拒不坦白。

“哦？”音节在舌尖绕了几个弯，明明低沉醇厚的声音硬生生带出几分魅惑，“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

宋玉偏过头，不正视，不目光交流，仅用高昂的头颅表示自己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