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沐阳暗骂了一句装比,心说北边的战事跟你这南边的小县官有个屁关系,做这模样是给谁看呢?综合几年跟王大人打交道的惯例,只要这位自称“本官”基本就没什么好事。
脸上还是很捧场地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王大人心怀家国,是我们大齐的福气,也是我们瑞昌的福气。还请您一定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林嘉隐在暗处,实在是很想学方沐阳的样子翻白眼,这可不像公主的德行。
王大人见方沐阳不接前头半句,丝毫不提“分忧”二字,只得撑着往下说:“沐阳啊,如今家国有难,匹夫有责,本官这里有件事情,也要请你分担一二。”
方沐阳心里比了个中指,只得接话:“您吩咐就是,有什么事儿我能办的,一定尽力而为。”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沐阳,当日你献的那个盐方,除了用炭,难道就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替代么?”王大人沉吟了一会儿,见厅堂中也没有外人,也就不绕关子,直接问了出来。
“这个……”方沐阳仔细搜索了一下回忆,除了炭之外的吸附过滤物质倒是有几种,可都不是现在这个时空的科技水平和工艺都达不到,只得遗憾地摇了摇头,心里还是禁不住好奇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个问题。
王大人见他摇头,脸上的褶子挤得更深了。这可怎么办是好?上头的主子都吩咐了,这次的事情一定要解决好,要不然自己的乌纱不保是小事,还会连累到主子。
想了想,王大人也没什么好主意了,只得颓丧地挥挥手让方沐阳离开。
一出花厅,扮作小厮的碧文就跟了上来,方沐阳沉默不语,待出了县衙,走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才动了动嘴皮子,状似无意地低声道:“去查一下,到底这北边跟盐有什么关系?”
唉,上层阶级就是好啊!如果是以往,赵晨几个不在身边,她几乎就没有什么可用之人。现在多好,一个碧文在明,一个林嘉在暗,还有刚回瑞昌时林嘉领着来见过她的那四个,算起来,她身边随时可以调动的人手就有六个了。还有一些她不知道,隐在暗处的,比如斜对门的李家,刚卖了宅子,住进来的是某位自称商户的冯老爷,其实都是南楚的人手。
有钱有人,就是好办事啊!
现在在方家人面前现过的,也就林嘉和碧文两个。对于这两个人的来历,方沐阳也是用在定州偶遇了故去父母的世交所赠搪塞了过去。老方姑爷深信不疑,就是方平安也没怀疑什么。
不过碧草倒是受了不小的打击,实在是因为跟她名字相近的碧文太过尽责了。看了碧文服侍方沐阳的模样,碧草开始认真反省自己是不是尽到了一个丫头的本分,做事也踏实了不少。
小瓦也同样开始尽心起来,果然是对比之后才有差距,有了差距才有动力。
对于日渐提高的生活品质,小方姑爷自然是很享受的,方平安诧异了几天,也就抛到了脑后,一门心思扑在她的定州脂粉铺子上头。
她是真的对那个脂粉铺子非常有兴趣,光看看账本,便可以知道铺子里走货哪种比较好,又是什么原因。甚至因为铺子的缘故,还叫赵晨把定州的世家豪门打听了一番,连人家宴客的时间和规模都打听了出来,成天乐滋滋地盘算着怎么推销自己的脂粉。
就方沐阳看着,有了事儿做的方平安,显得越来越精明干练,倒比以前那副怯生生的小白花模样好得多。所以说女人得有自己的事业,成天把心思放在男人、内宅里头,算计来算计去,也不过几个散碎银子,有什么意思?
唯一的问题就是方平安对于只能遥控指挥定州的铺子非常不满,本来有心想要在瑞昌也开个铺子,但是她自己也清楚瑞昌的消费水平和能力都达不到,只能作罢,心里还是耿耿于怀的。
方沐阳现在手头有了平南王的人手,那个吴宇飞也是南楚的人,自然便利不少,便给她出了个主意,在瑞昌设个专营南楚胭脂水粉的批发店就是。只要能弄到货,还愁没人卖么?瑞昌本来就是商人汇集之地,有这么家专卖南楚胭脂水粉的铺子,那些东西又占不了多大的地方,随手捎带着也就卖了。只要货能供上,怕什么?
方平安当然是叫好,这店连店面都不需要发愁,码头附近的仓库都是挂在她的名下,随便腾一间放东西,前头找个门脸便得了。方沐阳又狗腿地出了不少主意,什么让金帮的人给帮着散布消息啦,买大件送小样啦,反正那些生意经都是前世用烂的,随便出一两条,也足够方平安消化使用了。
说干就干,方平安带着碧草出去逛了两天,很快就决定了仓库和门脸的位置,提笔写了单子给方沐阳,要他给弄货过来。方沐阳一看就苦笑,这幸亏是南楚北齐交好,放开了关贸,要不然就凭方平安开的这张单子,光靠走私还真不好弄回来。量也实在是大了一些。
单子给了吴宇飞,他也有些犯愁,这些货物虽说不难搞到,可量实在太大了一点,就是要弄,也得过了年之后才行。现在么,真心有点难度。
不过既然交代了下来,吴宇飞自然会办好,再不济,后头还有平南王呢!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