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沐阳点点头:“确实是我造出来的。不过方法和过程,大人您确定要让我在这儿说?”
王大人回过神,点头笑道:“是本堂冒失了,既然能造出盐来,定是不宣于世的秘法,哈哈哈,本堂冒失了,冒失了……”
方沐阳被迫献了造盐的法子出来,心里一万个不痛快,忍不住打断王大人道:“大人,这盐是我造的,可说我贩私盐的谣言是她造的,您可要为我做主,给我伸冤啊!”
这话题转得太猛,王大人也是呆了一呆,才回过神来,把目光投向冯郑氏。
冯婶也不甘心地嚷了起来:“大人,他说是造出来的就是造出来的么?您怎么能信他这黄口小儿的狡辩之词?”
王大人一挥手:“这样,若是方沐阳能造出盐,那么冯郑氏便是诬告,且所诬之事干系重大,按律当徒三千里。本堂念你尚有稚子待抚养,判你枷示十日,罚银五十两赔给方沐阳。”
“若是方沐阳所言为虚,欺瞒本堂,则判方沐阳弄虚作假,贩卖私盐,按律罚至盐场,贬为贱民。”
方沐阳跟冯婶对视了一眼,又哼了一声错开头去,双双叩头,算是认同了王大人的话。
王大人便将方沐阳等人带到了后堂,叫他现场做出盐来证明一下。
恰好李巴鱼也被带到了,衙门里头一应用具都是全的,只是没有木炭。这取盐的活计,方沐阳和李巴鱼也算是轻车熟路了,一个带了衙役去城西背盐石,一个则回去拿木炭,不过花了小半天时间,便得了一小锅白盐。
为了保密,整个过程都是在衙门的灶房里头关了门进行的,只有王大人带了一个极亲近的幕僚守在旁边,连聂知行都没有被放进来。
看到真出了盐,两人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兴奋。怎么能不兴奋?大齐缺盐不是一天两天了,就靠着西边几个盐井出盐,工序复杂,价格昂贵。大块的盐田都在南楚那边,搞得受制于人。如果自己能做盐,而且是这么简单的法子,王克礼不敢再想,他怕再想下去自己就对不起名字里头“克礼”两个字了。
方沐阳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见盐已经出来了,便拿了个小铲子将盐铲下来盛好,嘴里随口说道:“要说也奇怪,瑞昌附近为什么有这么大一片盐石地呢?要说这样的地方应该是在西北那种干旱又少水的地方,一大片一大片的盐碱地,随手敲一坨下来,都是盐……”
话没说完,就听见那个幕僚叫:“大人,王大人!”
方沐阳回头一看,白面馒头似的王大人张大着嘴巴傻乎乎地笑着,嘴角都拖了一条亮晶晶的东西……
王大人乐傻了。
盐造出来了,冯婶辛苦一场,成了诬告。好在王大人有言在先,念在她抚养幼子的情分上,没让她徒三千里,可是在衙门口枷示十日,也不是好面子的冯婶吃得消的。
一回去,冯婶就病得起不来床。最后还是冯麻子给衙门交了三百两罚银,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