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放下筷子,转眼想起件事来,她抿了抿嘴:“过会儿把柳姨娘和丽月叫来,离老太太的生辰也没多长时间了,好些事情都得让她帮衬。”
薄荷应下了,抬眼看向苏颖欲言又止,苏颖看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就说。”
薄荷瞥了一眼南院,问:“太太,南边遣了丫头过来,说她们主子病大好了,要来给太太请安,您看这事儿?”
“病大好了?”原本傅奕阳顾忌着大姑娘没把难听的话说到台面上来,说是让魏姨娘静养,实际上呢就是想冷落她几天,可一直这么关着也不是办法,真是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芦荟你去瞧瞧,”苏颖顿了顿又说,“老太太过寿你也知会她一声,左右哄得老太太高兴了,大姑娘那边也有脸面不是。”
薄荷比芦荟都应的响,俩人带着小丫头往外走,薄荷撇撇嘴:“都这样了还不老实,瞧着吧若让她再见着老爷,指不定怎么编排咱们太太呢。”
芦荟瞪了她一眼:“你傻啦,看这些天了老爷都没提起过她,可见是因为大姑娘的事恼了她了,她要再弄那些幺蛾子来,怕是会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呢。”
“掐尖又不止她一个。”薄荷朝柳姨娘的院子努努嘴,扯着芦荟的袖子,“你跟我一块儿去柳姨娘那。”
她们经过南院的时候眼睛还往那边一瞥,南院可不像以前那样热闹闹就跟唱戏似的了,房门紧闭,芦荟皱着眉:“南边丫头怎么把话传到正房来了?”
薄荷一听脸也跟着耷拉下来,嘀咕着:“回头得好好问问守门的婆子。”
相比起来柳姨娘和丽月的院子就热闹多了——原本丽月一个没名分的通房姑娘是没资格住一个单独院子的,就让她住在柳姨娘院子的厢房里,也是傅奕阳房中伺候之人不多的缘故,不然像二房,几个通房姑娘可是挤在了一个院子里——天开始暖和起来了阖府主子的衣裳都要新做几套,底下人按照等级也有份例分发,原先这些都是要苏颖操心的,现在分派都给柳姨娘和丽月,也不用苏颖再事无巨细的跟着操这份心了。
守门的婆子一见芦荟和薄荷,又是弯腰屈膝又是脸上跟着赔笑的:“芦荟和薄荷姑娘来了。”
芦荟和薄荷对视一眼,她也不慌着跟到里头去,笑眯眯的说:“你去寻柳奕娘和丽月姑娘,把太太分派老太太寿辰的事儿说清楚。”
进进出出的奴仆也停下脚步,支着耳朵,芦荟也不看她们,自顾自的和守门的婆子说话:“这不老太太的寿辰就要到了,”她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让廊下的小丫头们也听得见,“也跟着乐一乐,太太说了,每人多一个月的月钱,做的好了还有赏,阖府都要跟着打起精神来的。”
守门的婆子听了咧着嘴乐呵呵的,“一定一定。”
进进出出的奴仆也跟着高兴,芦荟支着耳朵听她们说还是太太宽厚才满意的笑起来,也不跟着到里头去了,转身就去南院。
守门的婆子都无精打采的,见着芦荟连忙打开门,舔着脸凑上来:“老婆子恍惚听外头热闹,可是有什么喜事?”
芦荟又替苏颖传扬了一番,才往魏姨娘的屋子走去,茉莉掀开帘子也不知道是有意忽略芦荟还是根本就没看到芦荟,劈头盖脸的就冲长廊下打络子的几个小丫头一顿骂:“我看你们是猪油蒙了心,往常姨娘待你们好你们都忘到脑后头去了是不是?你要是个勤快人,怎么不尽早攀了高枝去,说这话也不怕烂了舌头!”
芦荟心里冷冷一笑,这是说给谁听呢,要知道就算现在魏姨娘现在成了落水狗,苏颖可没傻到棒打落水狗,平白把把柄送到魏姨娘手里,是以魏姨娘院子里的份例可没有克扣分毫,不过底下人难免捧高踩低,偷个懒背后发发牢骚什么的,这茉莉可真是好大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