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赶紧放下针线,“太太?”
“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薄荷虽然有些疑惑,但绝对二话不说就去执行了,不过一刻钟,沐浴事宜一切准备妥当,苏颖没让薄荷进来伺候。
芦荟从陈夫人院里回来,就见薄荷一脸焦虑的守在里间门外,疑惑:“怎么了这是?太太呢?”
“太太在沐浴,没让我进去伺候。”和芦荟对视一眼,俩人一起等。
苏颖打发了薄荷下去,急吼吼的解了衣衫臭着脸钻进了木桶,整个人埋在木桶里,一下子清澈的热水浑浊不堪,发出恶臭。
苏颖的脸也臭的不能再臭了,系统直接装死了。
【再装死,我就把这桶洗澡水装进背包里。】
【嗷嗷——别啊,这等污垢怎么能亵渎本系统的空间,强烈阻止。】说着就心虚了下去,【再说那可是你的背包嘛,而且空间根本就不够大么。】
【你是想说把我剩下的背包开启么?】
【那个,这不是权限不够么?而且你等级也不够啊,反正总会开启的,你还是先洗澡吧,天不早了,我睡了。】
苏颖黑线,你一个智能系统你睡个毛线觉啊,不过这回儿得到想要的答案,苏颖就大方的先不计较这回了。“薄荷,你和芦荟把这桶洗澡水倒了,再换桶干净的来,还有那边的衣服也烧了,别让人瞧见。”
苏颖都想什么时候让系统给她几张忠仆符,桂嬷嬷和几个大丫鬟忠心值还是蛮高的,可这忠心值对的是原主,这半个月她都在潜移默化的让她们适应她的改变了,只不过……她还是信得过忠仆符。
芦荟疑惑的看着在木桶里的脏水还有脏臭的不成样子的衣服,和同样疑惑的薄荷交换个隐晦的眼神,不过都压下心中的疑惑,尽心办事。芦荟稳重,薄荷心细,办事都很可靠。
足足洗了三遍,苏颖才通体舒泰的出了浴桶,换上干净的衣裳,月蓝绣竹叶暗花对襟儿云缎长袄,粉蓝色立领白色盘扣中衣,下身是湖水绿裙子,让人瞧着气色一新。
身体内的毒素排出了大半,苏颖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也见识到了原主的身体到底有多差,摸摸脸颊,觉得皮肤都光滑了许多,呼出一口积压了半月的郁气。
当然了也得对桂嬷嬷她们解释一番,苏颖苦笑:“原是一个药嬷嬷给的海上方,出嫁时母亲塞给我的,就那么一包,说是能排毒养颜的,时间久了我也忘了这茬。妈妈如今你也看到了,我这副干枯蜡黄的样就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别说老爷了。说要孩子,总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呢……”这话说得心酸,眼圈都红了,原主向来要强,也只有在最亲近的奶娘桂嬷嬷这里才能说两句心里话,孩子小产这件事对她打击实在太大了,了解的人都清楚,桂嬷嬷更不用说。
这段时间好不容易苏颖熬过来了,周围的人哪敢再刺激她,她这一解释也说得通了,桂嬷嬷左右打量了,眉梢眼角的皱纹跟着舒展开来,带着三分欢喜:“这方子可真管用,瞧太太气色一新,脸色看着可大好了,依稀能瞧见太太在闺中时候的模样呢。”
苏颖被桂嬷嬷这话逗笑了,嗔道:“哪有妈妈说的这般夸张。”
瞧着露出小女儿娇态的苏颖,桂嬷嬷总算放心了,好歹太太经过这一回儿脾气软和了不少,俩人都是硬脾气自然合不拢的,总得一个人软和些,往常太太不禁劝,性子又犟,背后没少偷偷抹眼泪,她心里苦啊,好不容易求来的孩子又流了,瞧着太太木楞的样子几乎存了死志了,如今想开了就好,桂嬷嬷想着万佛保佑,留住老爷争取再怀上一个。
中午苏颖好胃口的吃掉了一碗碧粳米饭,桌上的四菜一汤也都消灭了小半,芦荟不等桂嬷嬷吩咐,直接开了箱笼拿了一尺布头赏了厨娘,比苏颖都欢喜。
“太太不知道啊,奴婢跟着二太太过去,二太太又是喝茶又是拉着奴婢说话,仿佛不记得有这回事,奴婢等不及插了嘴。二太太登时脸就拉下来了,叫骂旁边的丫头不提醒她,等把对牌拿回来,二太太又开始说这管家不易,太太又病着,可不能操劳啊,像她才管了一个月的家就觉得疲累不堪了云云的。奴婢只好把老太太搬出来,又好一通夸二太太帮太太管家辛苦了,瞧二太太还很大方得赏了奴婢一只金镶牡丹玉镯子,奴婢带着可宽松了,只得用帕子包起来了。”芦荟掀开手帕,那只金镶玉牡丹玉镯子可不就是陈夫人之前的戴的,芦荟这是在间接说二太太手腕丰泽呢。
听她这么一说,几个丫鬟都捂着嘴娇笑起来,桂嬷嬷笑骂:“瞧这丫头一张嘴,竟没个把门的。”
芦荟躲在薄荷身后捂嘴笑了。
苏颖瞧着对牌,揉了揉眉角,苏氏作为侯府的长媳,勇武侯府当家太太,自进门后直接管家,而内库的两把钥匙中,一把在她这里,另外一把就在傅母手里攥着。不过没有对牌就不能直接指挥管事,傅母充其量就只能以婆婆的身份对苏氏下达指令。苏氏病倒后,傅母就迫不及待地让苏氏把对牌交出来,转手让陈夫人代为管家,瞧着傅母恨不得希望苏氏一病不起呢。
管家就不是人干的活,管好了是应该的,管孬了就是能力不够,累死累活的还讨不了好,所以说端庄贤惠大度的正妻难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