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二走后,许老太太连着凉带心火,一下子就病倒了。
大夫来看过也没什么好法子,开了些静心祛火的药,让好生养着,说最要紧的是把心结打开,其他都是次要的。
但她这回的病是打许老二身上来的,又不能去把他追回来,只能尽量宽慰些,让她把注意力转移一些,虽说效果不是很显著,好在是慢慢地好转了。
陈氏怀孕三个多月了,正是最折腾的时候,她之前生两个丫头都十分顺当,这回又吐又难受,心情却越发好了,觉得这次一定怀得是个儿子。
这里两个人都指不上了,家里女人的活计,就都落在了叶氏和许玲子身上,好在这两个人脾气性情相投,在一处做活气氛和谐,即便有些累至少不会闹心。
如今天儿凉了,许杏儿也已经不再每日进城卖咸菜,只隔几日就给城里送货,在面铺掌柜的介绍下,城里又多了几家店铺找她订萝卜干,所以今年秋收之后,家里的萝卜基本都被切条晾晒起来,还从村儿里别的人家收了不少放在菜窖里。
她每日看着桃儿,照顾两个小的,其余的时间都用来细读吴老三给的两个册子,直看到几乎倒背如流,这才把册子放在一旁,开始回忆自己所知道的种植知识,与书里的一一对应,难得有个空闲,便去缠着许老四学写字。
许老头知道这件事,并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许老太太却并不这样想,每日也瞧不见小儿子在家,每次都是跟着许杏儿出去,不是识字就是鞋子,一个女娃儿,这到底是要干啥。
想到这些,第二天,许老太太趁着叶氏过来收拾屋子的时候说:“杏儿娘,杏儿过了这个年就十一岁了,你可有什么打算了没有?”
叶氏听了心下奇怪,难得多留了个心眼道:“杏儿年纪还小,而且还有英子在上头,英子生得比杏儿好看,又做得一手好女红,有她比着,谁能瞧得见杏儿那个黄毛丫头。”
许老太太最爱听这种话,她以前本来就最偏心英子,如今这孩子没了娘又离了爹,她更是把对许老二的所有感情,全都移情到了英子身上。
“是呢!”许老太太笑着说,“这孩子的确是招人疼,年纪也不小了,该是要给她张罗亲事的年纪了。”
“好在英子跟杏儿还差着几岁,娘用不着太着急,得精挑细选才好。”玲子跟着帮了个腔,把手里最后两个冻蘑串到粗线上,拎起来比比长短,打了个结,叉出去挂在房檐下。
“你爹干啥去了?”许老太太歪在炕上问。
“跟大哥和三哥上山去了。”许玲子继续串冻蘑,头也不抬地说。
“老四咧?”徐老太太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