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良明显不是何九对手,打架也不得章法,宝珠一旁又气又急,看了看扔在一旁的木棍,想了想还是没捡,空手冲上去帮着章良一起跟何九撕扯起来。
三个人骂骂咧咧的正在拉扯的不可开交,突然身后有人说话,“何九,你又跟人扯皮了?”
正拽着章良头发的何九一怔,手下就慢了半拍,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宝珠忙上前推了一把扯开章良。何九怒冲冲的还要动手,就听见身后那人又说道:“咦,这不是陈掌柜的么?何九你快住手!”
三人松开,宝珠喘着粗气退到一旁,这才回头看过去,见不远处站着的人一身军中将领官服,有几分面熟,略想下才记起是以前常去吃饭的一位参将,那晚的践行宴上他也在,还跟着起哄一起劝酒来着。
“王参将,怎么你也在这里?”
王参将笑道:“陈姑娘果然是上京来了,怎么跟这个破皮拉扯起来了?”
宝珠低头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衣服,袖子上还撕了道大口子,顿时就红了脸,拢了拢头发不好意思的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哎呀,王大人,小的冤枉啊,就算他们是你熟人也不能光听一面之词啊,呶,就是他,昨晚讲的死死的要赁我这房子,今儿个我眼巴巴的带他们过来了,结果门儿都没进去就说不租了,这不是耍我么!”何九指着章良一脸怨气的嚷嚷。
“那是我也没想到你这房子如此破落,还要价这么高!”章良气愤的指责道。
王参将看了看三人,便笑着劝道:“好了好了,都不是外人,大家不打不相识,何九,陈姑娘是我朋友,这事就算了,你也别不依不饶的了,就你那破房子,张嘴敢要六两银子,你蒙谁呐,赶紧的回去吧,别耍赖了。”
何九挠着头干笑几声,见王参将铁了心要管这事,当即也不多纠缠,拱了拱手就要走。
章良上前一把抓住何九冲王参将喊道:“不行!朗朗乾坤,他欺诈在先,动手打人在后,不能就这么算了,王大人,你要抓他去官府严办!”
宝珠扶额,忙上去扯开章良的胳膊劝道:“章良,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是误会一场,大家说开了就没事了,你快松开吧。”
好说歹说的章良才愤愤不甘的松开了何九衣袖,原本清秀的脸上此时怒目横视气的通红。
何九整了整长衫,耻笑一声,冲章良啐道:“呸!书呆子,还不如女人家懂事。”转身又冲宝珠拱手:“陈姑娘是吧?我何九就在这条街上混的,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吭一声,不打不相识哈,往后咱们也算是熟人啦,哈哈……”
“那是那是,何九哥慢走。”宝珠赔笑道。
送走了何九,章良气哼哼的看着宝珠:“怎么转眼姑娘又跟他攀起交情来了?岂能和这种市井泼皮同流合污!”
宝珠无语看向章良,一旁的王参将笑呵呵的劝道:“小兄弟,何九是这一带的小混混,你若是将他得罪狠了,虽然太过的他不敢,但调皮捣蛋的事他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给你家扔个石头砸个锅碗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官府也不能样样都管得过来,到时候还不是你自己吃亏?我看就算了吧。”
“难道就没有王法了!由得他这般作恶!”章良气愤吼道。
王参将一愣,摇头笑笑也不再多劝,宝珠一旁干笑着找话搭讪:“王参将,您家也住这边么?”
“正是,旁边这一户就是我的宅院,陈姑娘可要进来坐坐?”
宝珠看了眼旁边普通的小院落面露诧异,心说这参将好歹也是军中的要职,俸禄不低,怎么会住在这样的院子里呢。
王参将看着宝珠的表情心领神会,爽声大笑道:“陈姑娘,在下这个参将可是十年寒窗苦读,又磨砺多年才慢慢升上来的,在京里无根无基,能混的上这所宅院已经是不易了,咱们军中可不都是像霍都尉那样的世家公子。”
宝珠被道明心事,顿时尴尬万分,忙笑着遮掩过去。
“陈姑娘你是几时来京城的?昨日卢校尉谈笑时还说起你,怎么没听到霍都尉提起你过来了呢?”王参将问道。
宝珠想了下便笑道:“我正在寻合适的房子落脚,诸位大人都有差事在身,不敢贸然去打扰,王参将可知道这附近哪里能打听空置的房屋出租么?”
牙行里只做房产买卖的生意,租赁这些并不管。
“哦,这个容易,街上有好些个没执照的私人经纪,就靠这些牵线搭桥的小买卖混口饭吃,租赁房子雇人寻货卖货的都有,交易成了你随便给几个赏钱就行,我有几个相熟的,这就将住址写给姑娘?”
宝珠一听自然是欣喜万分,忙找章良要了纸笔。
王参将写好交给宝珠,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告辞。
章良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在街口告辞后,不等宝珠上轿便径自转身离去。
宝珠叹气摇摇头,心想着章良也是一番好意,没想到事情弄成这样子,改天过来时候再去常氏那里解释下好了。
宝珠一路回到冒儿巷,下了轿子,还没进院门就是一愣:“阿昭,你怎么在这儿?”
“霍爷在里头,姑娘请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