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牛角山下来,游家三兄弟就跟着石头和郭昕去租住的小院,拿了行李,拉着石头和郭昕去了卢国公府。
到了游家,三位当家女眷看了石头,自然是捂嘴的捂嘴,瞪眼的瞪眼,咳嗽的咳嗽,形象全无…郭昕已见怪不怪了,石头还略微别扭了那么一下下。
游老大简单给双方做了一番介绍,就安排石头去石头爹以前的院子里稍作歇息,石头爹的院子在前院,因此,郭昕便被安排去后院游老大三女儿的闺房,郭昕笑着提出,要参观一下石头爹的故居…
宁氏楞了,刚合拢的嘴又大大张开,而游老大略迟疑片刻,便点头应了…
于是,郭昕便跟着石头拎着包裹来到了石头爹的小院子,留下游家众人慢慢消化。
石头爹的院子不大,也就一进,正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院子中有个小花坛,北方的初春,还没什么春意盎然的迹象…
院子里没常驻人口,但各个房间都打扫得一层不染,看得出来,游家几兄弟之间还真是挺情深义重的。
石头爹的房间布置得很雅致,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和这小院子相比,益州的房子简直就是棚户区…
参观完房间,对书本不怎么感兴趣的石头却拉着郭昕在书房悄悄话:“爹为我吃的苦头可真不少…这下人住的厢房里,摆设都比咱们家强,”石头去当铺去得多,对好东西还是能分辨一二的,“你说,爹为什么不回京?京城的大夫肯定比益州的更厉害…卢国公,也是国公啊,和姓胡的斗,也算势均力敌的吧?…”
郭昕沉默片刻,“总有原因的。”
“会是什么原因?”石头扭过头,盯着郭昕。
郭昕耸耸肩,“谁知道呢,也许是心疼这院子里的瓶瓶罐罐,害怕他们遭了你的毒手…”
石头郁闷了,盯着郭昕运气。
郭昕笑出了声,“爹最喜欢你这样子了…”
石头半响才道:“我讨厌爹,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有什么事是我不能扛的?!要是担心我扛不住,他就努力活出个长命百岁来啊!我真的讨厌爹,我要将他书房里的书全给祸害了,让他气得打滚!”
与其说石头在抱怨,倒不如说是在撒娇,郭昕索性不搭理他,静默半响才道:“石头,咱们就姓石,好不好?改来改去,好麻烦啊,横竖不论你姓啥,爹都知道是你…”
石头不高兴了,“我是爹的儿子!…”
“你当然是爹的儿子了,”郭昕轻轻拉住石头的手,“可是,石头,改姓真的很麻烦,你也瞧见了,这卢国公府的一个小院子就够咱们吃喝玩乐几辈子了,你若姓游了,游家是不是得将爹该得的财产分给你啊…”
石头没做声。
郭昕继续道:“如果咱们没上京,也许再过些年,他们就会给爹过继个儿子,也许他们早就想好了人选,也早就达成了共识,咱们这一出现,多多少少会妨碍到某些人的利益的,游家的家产怕不是小数…如今刚得知爹的消息,他们还无暇想到这上面,可日后,怕他们心里也多少有些膈应…”
看多了电视里的各种狗血剧,见多了新闻上的各式豪门官司,郭昕有一观念那是非常的根深蒂固:豪门里恩怨多,争产更热闹…
如今有房有地,郭昕可不想卷入豪门内斗,和姓胡的还不知道要怎么角力呢,不能浪费力气…
石头却鼓着腮帮子,“该爹的为什么不要?”
“爹离开京城17年了,”郭昕劝着,“这院子不仅还在,而且一丝破旧都不显,屋子里一点灰尘都没有,大伯他们对爹的情意不假,当初应该不是大伯他们逼得爹有家不能回的,那咱们还去争什么,还有什么可争的?”
石头嘀咕着,“你知道我不是图钱,你才是财迷…”
郭昕好笑道:“正因为我是财迷,所以我才能想到这点,你对钱不在意,所以,考虑问题,就不会管这碴…很多时候,恰恰就是钱字害人…”
石头闷了一会儿,“爹姓啥,我就姓啥,爹该留给我的,都留给我了,至于其他的,我不要。”
“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郭昕叹气道:“你也得考虑一下大伯他们的立场,他们若真什么都不分给你,让别人怎么看他们?”
石头郁闷极了,“真是麻烦。”
“你怕麻烦,我怕麻烦,所以,咱们就简单点吧…”郭昕继续游说。
石头又闷了一阵,突然道:“昕儿,明儿咱们去宜家村吧…”
郭昕点头,“好。”有些事,也许宜家人知道。
半响,石头又道:“我娘是姓胡的害死的嘛?”
郭昕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道:“慢慢查嘛,也许不是呢?”
石头点点头,又对郭昕道:“昕儿,爹是好人,真的,你别以为他是坏蛋,他也不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肯定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