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没有喝多少酒,回到临时住进的酒店房间后,付云欣还是觉得头有些晕。把翟南推出房间后,找出浴衣就去洗漱了。
由于来的匆忙,酒店里的空房已经没了。翟南他们几个住的都是经理特意腾出来的员工值班休息时的房间。房间不大,卫浴间的动静都能听得到。坐在床边听了会儿水流声,翟南忽然觉得自己跟个偷情的中年大叔一般,浑身有点不自在。
把空调开到最低温度,开了电视,浑身依旧燥热得很。翟南把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伸手在胸口摸了摸,掏出一盒只剩了半包的烟。
电视一打开就是亢奋的电话广告,看着里面浓妆艳抹的主持人在故作吃惊的捂着嘴问:“只要九九八?居然只要九九八?”这声音实在是忒尖锐,让翟南正要掏出烟来抽的手抖了好几抖,最后只得默默找出遥控器把音量调小。
拿着烟,摸出打火机,正要点着抽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
翟南眉头微皱,把手中的烟和火机放在桌子上,找出笔和纸写了句话,就开门出去了。
付云欣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只觉得房间冷的如同冰窖,正想问翟南是不是觉得冷的时候,忽然房间有些诡异。
电视机开着,却是静音。狭窄的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小桌上放着一张便签纸,纸上压了只叠得十分精致的黄色纸鹤。不用费心去找就知道,除了付云欣之外,房间里没有人。
拿起桌上的纸,坐在靠右边墙的单人床上,不顾湿漉漉往下滴的头发,付云欣腾出另一只手在床上摸手机。
纸条上是翟南龙飞凤舞的字体,只说有点事情要去做,可能会很晚过来,让她吹干头发后自己睡觉就好。
付云欣皱眉,还有时间留字条,而且字迹一点都不乱,甚至笔画之间十分的潇洒飘逸,这绝对不是匆忙之间写出来的。
既然不是急事出门,那么,翟南这会儿是要去做什么了呢?
想起江希语看翟南时的带着亲密和甜腻的眼神,还有刚才那些听起来十分暧昧的话。付云欣心头笼了层阴云。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比起亲人来更像是男女间情人的男女……
即便是刚洗完了澡,头脑清醒了很多,可是,付云欣依旧觉得有些迷糊。
酒店楼下的小酒吧,略微低沉的女声在不远处哼着听不清的外文歌。翟南按掉最后一只烟,把手边只剩了半杯的就喝光。
“你想做什么?”翟南的脸色冷如寒冰,放下酒杯,舌尖在嘴里舔了下略微有些发苦的牙。
江希语手指在酒杯杯沿轻轻滑动,涂了透明甲油的指尖洁净光亮,任谁都会被这双灵活的手诱惑的想要去轻轻地亲吻一下。她的神色清明,早就没了方才的烟视媚行,此时听翟南的发问,她轻笑,“哥,姑母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如愿的。如果,将来你必须要在爱情和亲情面前做选择,你会选哪个呢?”
“怎么?你还相信江家画给你的那个大饼?”翟南没有正面回答,把空酒杯往吧台另一侧推了推,调酒师过来又帮他倒满了一杯递过来。“我如何选,都是我的私事。你大可不必用心。”
江希语哼了一声,似乎是有些不屑,又像是有着不知名的羡慕,“哥,你真是冷漠。这些年来,你从来没有对我有过好脸色。那个叫付云欣的,到底是哪里合了你的心意?居然让你在乎的连那点面子都不给我了。”
“我不是你哥。年初的时候,你亲哥为了你,差点背叛了翟家,你知道么?”酒越喝越多,翟南却觉得越来越清醒,他瞥了眼旁边不时往自己这里凑得江希语。江希语换了一身衣服,白色的贴身衬衫陪着膝上三四厘米的黑色短裙,一身清清爽爽的打扮,和酒席间那个谈笑自如的演员相比,此时的她倒是像极了有一份规律工作的小白领。翟南在心里替江希语可惜,如此聪明的女子,只凭借自己的才能,就能过上让人羡慕的生活。却为何看不开,一定要跟精神分裂一样的扮演不同的角色。名媛千金?不知名但是演技极好的普通女演员?天分极高,极具艺术气质的玩票小提琴手?又或者是,不计较任何代价都一定要保护郭贤辟的那个偏执小女孩?
“不知道的话,我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把你和付云欣约过来?”江希语惨笑,伸手拿起翟南面前还没有喝的酒,喝了一口,她张着口,很是嫌弃的道:“在酒吧里喝茅台。你真是神经病。”
“没你病的严重。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付云欣睡前找不到我,肯定睡不好的。”翟南抬头看了眼墙面上挂着的表,“找我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最近周玉珍联系我了,她提了个很有趣的建议,我在犹豫着要不要配合她。”状似无意,江希语说起来,“她说,她有一个盒子。她想要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