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昆眨眨眼,吹了吹垂在额前的刘海:“我想,经过刚才这一出,我是不会胡乱揣测的。你拒绝我的这个要求,肯定不是因为要扒着翟家这道坎,怕进了娱乐圈工作会断了你的姻缘吧?”
付云欣失笑“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只要不在我的面前碎嘴就好。不过,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这么执着让我做你的小跟班?别说什么一见卿卿,就误了前尘之类的托辞。据说,你现在和吴吟争林尧争得正火热,就别拿那么明显的假话来逗我。”
季昆摇头,接过她手里装着清水的盆子,然后蹲下,把洗过一遍的青hua茶盏拿起一个冲洗,边洗边无奈摇头“你这小丫头,看着不谙世事,挺单纯的。怎么什么都门儿清。既然你不信,我也不屑于再藏着掖着了。是这样的,我是无意中发现你唱歌还挺有灵性的。想着,先把你带在身边,先调教一下,看看是颗苗子的话就培养下,没办法培养的话,我们双方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呃?”付云欣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也拿过一个茶盏洗,正午的阳光耀眼,照在手中的茶盏上,白瓷底色上的青hua竟然隐约泛起一层金色的轮廓,兰草旁边的留白处居然会有小小的两行字。付云欣拿起来凑近了看,却见阳光照的却全面,那字迹便显得越来越清晰。
季昆察觉出异样,也凑过来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季昆念出来,很是惊讶,这是南唐李璟的句子,表面意思是思念不在身边的爱人,梦醒后独登高楼,冷冷清清的一个人感受着思念和孤独。当下,很是震惊,翟南寻找付云欣的心十分坚决,已经到了十分偏执的境地。可是,他掩藏的好,除了季昆自己和吴吟知道他在找的人是谁外,旁人甚至是翟家长辈都是不甚清楚。然而,即使是他和吴吟,也不知道翟南会到了这样的境地。怪不得,他能这么好的掩饰住心里的渴望和疯狂,也怪不得,他要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在哪些没用的考证和学习新技能上面。恐怕,这其他的几个青hua茶盏里面都藏了些玄机,又或许,不仅仅是这茶盏.......当下,季昆心中感念,有些惆怅,不自觉的,就多了句嘴,想要帮自己的兄弟一把。“我只知道翟南喜欢没事就钻研些修理或者是学习些什么新技能,基本就没有闲得住的时候。就算是做陶艺,只知道他每年做很多,却只留一个满意的精品,其它的都会摔碎丢掉。却没想到,就这么见小茶盏里都有这么个乾坤。这句子是在怀念什么人吧。付云欣,你觉得,他是不是意有所指?”
付云欣懵懂,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可她即使似懂非懂,看季昆眼神里的暗示,也知道这恐怕是和自己有关。可是,对于她来说,自己和翟南都是猛然间在彼此生命中遇见的一个人,突兀的结识,又迅速的有了些许关连,至于其他的。付云欣还真想不到,她不认为翟南写这些事为了自己,这些青hua瓷茶盏,一看就是早几年就做好了的,那时候,她和翟南又不认识,又怎么可能会有能力让他为自己写这些伤感的诗词?
“我不知道。”付云欣老老实实的,看着青hua茶盏上,那隐约闪着金光轮廓的兰hua,以及旁边刚劲有礼的小楷,颇为困惑“你知道话,可以跟我说一说,普及一下。”
季昆张张嘴,妖艳的脸上先露出一丝失望“算了。有些事情,旁人说的再多,也不如当事人自己捋顺。你想知道的话,就问翟南吧。他既然已经把你介绍给这么多人认识了,也应该会告诉你这些是什么意思的。”
末了,季昆把手中冲洗好的茶盏盘在旁边的红漆差盘里,他猜测着自己手中的这个茶盏上面也有着什么情真意切的诗句。此时,那平日里旺盛的八卦细胞却倏忽消失。拿起配套的碗托重新冲洗,犹自不放心的多了句嘴:“其实,每一个靠近你的人,都可能怀有不可明说的心思,你可以怀疑任何一个人。但是,对于翟南,你只要相信他就好了。他,真的对你很好。好到我们所有人都觉得,那些横在你们之间的家世差距已经没有以往所看起来的那么坚硬。”
付云欣鸡皮疙瘩立起,习惯了这个人的自以为是和妖艳傲慢,忽然之间,这么郑重这么深情的样子实在是看不过去。“好吧。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是我尽力。”
季昆抬头,把手中的碗托放回红色奇盘里“你最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莫要儿戏。”
付云欣正要回嘴,一回头就见季昆正认真的看着自己,眼中深沉,平日里性感得随时在放电的脸上,居然沾染上了一丝伤痛。让她不由得心里咯噔一跳,莫非,季昆有经历一些感情上的床上或隐痛么?
“好的。”付云欣不自觉的点头,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就像是在给予他承诺般的点头。
此时,窗外的日光正盛,照进房间里来暖洋洋的,刚才的谈话很是郑重,让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片静静的庄重里。付云欣忽得发觉自己腰背有些累,不由得放了手中的茶盏,擦擦手就要捶背。
忽然想起刚才季昆说过的话,不由问道:“你刚才说听过我唱歌?什么时候听得?我怎么不知道?”
季昆也回过神来,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正要解释时,却听见门口有人敲门,在静静的日光中,这敲门声显得急促而响亮,两人停下来刚才的话题,不由相对而望。
“莫非,是刚才那个女人去而复返?”付云欣自言自语道。
“刚才?有人来找过你了?”季昆眉头微皱,显然是想到了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