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胜带着夏如璎离开了这嘈杂的地方。
护国大将军暴毙于鹤仙酒楼的事迅速传开。很快便有一大群带刀侍卫赶过来,将鹤仙酒楼团团围住。
侍卫声色俱厉地冲进来,见到萧容在里面,气势才弱了下来,恭敬地向萧容行礼,请求指示。
萧容想,玄棣恐怕这会子酒还未醒,因此这些侍卫还并不知晓她已经不再是御前侍卫长。
萧容也什么都没再解释,缓缓推开人群,往外走去。
走出鹤仙酒楼,一缕明丽的阳光打在脸上,她迷迷糊糊地眯上眼,仿佛见着一个青衫罗裙的女子向她细步走来,柔柔一笑,恍若池上清莲。
萧容不由得朝前方伸出手,口中似乎就要唤出一句夏姐姐。
眼眶湿润了,一袭同样刺眼的火红色闯进眼帘,打乱了心神。
“容儿?”
她努力地睁了睁眼,才看清一脸惊惶的穆卿。
穆卿见她精神恍惚,立刻伸手将她护入怀里。
萧容已经连拒绝的劲儿都没了。
沉默中,听得穆卿在对身后的人吩咐什么,然后又是一群侍卫冲进了鹤仙酒楼中。
萧容顿觉全身无力,寻到一丝庇佑,索性就靠着,疲倦地闭上眼,再不言语,由着穆卿将她带离鹤仙酒楼,带离这一片嘈杂。
回府的马车颠来颠去,萧容紧闭着眼想要睡过去,可脑海里却满满都是夏如璎那苍白的脸。越想抹去,反而越清晰。
萧容咬着唇,终还是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
“容儿,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穆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萧容将自己埋在他怀里,好似这样就能躲避什么一般。她不知道穆卿为何会赶过来,也不去想穆卿是否真的明白她究竟在伤心什么。只是听着他那句“一切都过去了”,便觉得稍稍安心。
是啊,一切都会过去。爹娘,少庄主,巧如,雪翼,还有夏如璎……他们全都离开了她。但是,即使再痛,这一切也都会过去的。
萧容一直趴在穆卿的怀里假寐,好似晕迷了一般。穆卿也不叫醒她,到了大帅府,便将她搂起来,径直回到钟翠阁去。
萧容一语不发,躺在软榻上便捂着自己,昏天暗地地睡过去。她将自己陷入黑暗之中,却又在等待着有人前来将她唤醒。
换做从前,若是她一直这样昏睡,巧如定是会前来问她是否不舒服,夏如璎也会看不下去,眉心紧拧地来说许多劝告她的话。还有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雪翼,也会跪在她身前,等着她睁开眼来,然后禀报事宜。
可现在,这些都不会有了。
萧容就这样一直睡,一直睡,直到终于有人来推了推她。
“容儿,还不起来?”
随着这一声,被褥被拉开,她睁了睁眼,入目是一派喜庆的红。
她愣愣地看着穆卿,这才猛然发现,她还从未见过他这样身着喜服的样子。
喜服?
她这才记起,今日已经初八,是穆卿纳妾的日子。
她不明白为何穆卿放着新妇不理会,反而跑到这荒凉的钟翠阁来。
却听得穆卿平静地对她说:“聘礼已下,喜轿也送过去了。她连茹佩想进门儿,本帅让她进便是。只是究竟能否进来,那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萧容正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穆卿又伸出手将她扶起来,警告一般地对她说:“那么从今以后,你都不许再离开我。”
萧容麻木地睁着眼,并不回答。
穆卿也不恼,留了一阵,就离去了。少顷,便有下人送来饭菜和新进贡的织云缎襦裙和大袖衫。萧容眸光淡淡,起身来自行梳洗。
来到许久不见的永华大堂,依着良忆的安排而坐落,抬眼瞥见依旧光鲜华丽的魏荷语,萧容眸色遽冷。
魏荷语也接收到了萧容这样的神情,却也依旧正襟危坐,面色端庄。
萧容缓缓收回目光,却只瞧见寥寥几人。
大帅府里的姬妾的确是少了许多,也的确是该添置了。从前专留给陈妾媵的姬妾首位,也换了人,成了赵妾媵。
萧容淡淡地瞥着赵妾媵,她红光满面,笑得好似娇花一般。这才忽然记起,这揽月阁的姬妾,就只剩下赵妾媵一人了。
赵妾媵会如此春风得意,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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