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玄棣这会儿倒还真信了,伸出手将琴妃扶了起来,脸色依然有些阴沉。
“爱妃若是得空,就该多多教导三皇子。如今太子之位虚位以待,朕原本还想着将爱妃的皇儿立为太子。”
琴妃听到这些,顿时双眼发亮。
可萧容却觉得这话似乎有些不对劲,果然,玄棣沉默了一阵,接着道:“可如今看来,还须得再多加考虑。”
琴妃的脸顿时垮下来,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目光缓缓移向一旁的萧容,立刻变得阴狠。
萧容淡然自若地回望着她,嘴角甚至浮起一丝浅笑。
这让琴妃更加气结。
“爱妃若没有其他事宜,就先行回寝殿去歇着吧。多花些心思在三皇子身上,勿要再打听这些无关之事。”
琴妃一听,立刻委屈万分地垂下头,说道:“皇上,臣妾着实冤枉啊。臣妾一心教导三皇子,真的无心打听这些事,只是这么大的事,想不知道,也难啊……”
玄棣突然笑起来,转向萧容,“那爱卿你说说,你知道这件事吗?”
萧容对着玄棣拜了一下,面色不改,答道:“回皇上,卑职一心保护皇上,若非方才胡公公前来禀告,卑职还真不知晓。卑职失职,还请皇上责罚。”
玄棣哈哈笑起来,摆摆手道:“爱卿一心为朕,何错之有?千万不要学那些不安分的朝臣妃嫔,尽给朕添堵!”
琴妃一听,全身都抖了一下,连手带脚地趴到地上跪下来,“皇上息怒!臣妾知错了!臣妾从今往后一定安分守已,再不理会这些闲言碎语,更加不会让皇上烦忧!”
萧容见状也立刻跪下来,说道:“皇上,琴妃娘娘一心为皇上,就连卑职也是看在眼里的。”
琴妃惊惶的脸顿时沉下来,低着头暗自瞥着一旁的萧容,揣度着她的意图。
琴妃知道,萧容已经投靠了皇后,必然会与她为敌,可如今萧容怎还会如此好心,出面帮着她说话?
萧容也不辜负琴妃的顾虑,那句话说完,又道:“卑职以前就听闻,有的妃嫔不安本分,与某些有势力的将军或是帮派暗度陈仓,最后逼得君主走投无路,不得不退位让贤。可是琴妃娘娘性情纯良,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些心思的。”
萧容恬静地对着琴妃笑着,似乎真的是在为她开脱。
可琴妃的脸却一阵黑一阵白,甚至恨不得扬起手来狠狠地抽萧容几个耳刮子。只是碍于玄棣,她才不敢放肆。
玄棣听完萧容的话,神色更加阴郁,却也不再说什么,遣了琴妃离去。
“爱卿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朕说。”待到琴妃离开了良久,玄棣才这样问萧容。
萧容恭敬地立在一旁,温声答道:“卑职想做的,只是保护好皇上。”
“说,朕允许你说。”玄棣有些烦躁地扔开一本奏折,又打开下一本,并不看萧容。
可萧容分明已经察觉出玄棣全身散发出的怒意。
她沉默了一阵,再次跪下来,深吸一口气,答道:“卑职想说的是,在卑职眼里,只有皇上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因此无论对方是皇子,还是嫔妃,若是威胁到皇上,卑职就算顶着被皇上杀头的罪名,也要奋不顾身,为皇上铲除异己!”
萧容说完这些,紧握着的手都微微出汗。玄棣疑心如此之重,连自己的妃嫔都难逃他的眼睛,又更何况是她?
腾龙殿的书房内茶香四溢,可萧容却觉得这里的空气憋闷得几近窒息。
沉默是危险的,它持续了很久,久得萧容不敢多吸一口气,心脏也不敢多跳动一下。
终于,玄棣开了口,他哈哈低笑两声,伸手扶起萧容,眉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微低的脸,说道:“爱卿果真不负朕之所望。”
萧容微抬起眼来,得体地笑着,可是玄棣却扶着她的手腕,迟迟没有放开。
萧容想抽手,却又不敢,可是如今他们这副样子又实在是不妥。
萧容顿了一会,只好笑着说道:“能为皇上效力,是卑职几世修来的福分。”
她说着,试探性地往回缩手。
听得这话,玄棣再次笑起来,这才松开了萧容。
萧容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回到皇后的凤仪殿,萧容就将腾龙殿的情形告知了皇后和公子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