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慌了,连忙上前去,却又实在不敢靠近,不详的预感在心中萦绕,她下意识地去看了看魏荷语的裙摆。
这才真的吓了一大跳,因为魏荷语的裙摆处已经见红了。
“夫……夫人,这……”萧容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虽然她心里已经有所预料,但是毕竟这样的场面她从未见过,也实在是不知为何。
扶着魏荷语的高妾媵叫得更大声,将房门外的侍卫们都引进来了,“夫人出事了,你们赶紧……赶紧地通知大帅啊!”
萧容慌张地跪下来,想伸手去扶,却又不敢,只得说道:“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怎么回事?这还得问问你是怎么回事!”高妾媵突然对着萧容怒吼起来,面色狰狞而凶狠。原来,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萧容无措地退后一步,可看着魏荷语裙摆下的血越来越多,萧容更加慌了,只好叫来巧如,“巧如,先把夫人扶到床榻上躺下来吧。”
“滚开!”高妾媵拼尽全力地推开巧如,然后怒斥道,“谁要睡你的床?你这样设计害大帅的孩子,大帅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高妾媵一面吼着,一面扶着奄奄一息的魏荷语往外走。
萧容慌张地望着魏荷语,想跟过去,可门口的侍卫又不肯放行,毕竟她现在还在关着禁闭。
萧容虽然不知道魏荷语为何会突然倒地流血,但是她似乎能感觉到,魏荷语腹中的胎儿已经保不住了。
“巧如,怎么办?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萧容回过头来紧紧抓住巧如的手,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巧如望着魏荷语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可下一刻她又收敛了起来,换以慌张无措的神色,握住萧容冰凉的手,低声安慰着。
“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啊。”萧容拉着巧如的手,声音哽咽了起来,“巧如,大帅会不会以为是我害死了他的孩子?”
巧如沉了沉眸,只得摇头,“萧媵侍,你怎么还不明白?”
萧容顿时愣住了,她强行止住心中的惶恐,低声问道:“明白什么?”
因为萧容感觉出来了,巧如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好似变了一个人,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虽然这样的感觉只有一瞬间。
巧如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神情,焦急地叹了一口气,最终说道:“夫人在萧媵侍的房间里出了事,无论如何,我们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啊。如今只能祈求夫人和小世子平安无事,否则,这事儿就大了。”
萧容无力地退了两步,直到抵上屋中还未来得及撤去的软椅。
她坐下来,开始前前后后地思索这件事。
魏荷语今日突然到来,本就是不怀好意的,否则也不会处处刁难。萧容自认自己的警觉性还是挺高,没有安排巧如焚香,也没有去取什么盆栽进来,甚至,她根本就没有碰到魏荷语的衣角,从头到尾都没有。
可是魏荷语刚才也不像是摔的,她没有摔倒,是疼得倒在了地上,而且不到一会儿裙摆就见红了,这简直快得惊人。
萧容默默地回想着,回想着这一切有可能的契机,最终,她将目光定格在了那笔墨之上。
萧容上前去研了研墨,也没发现什么怪异之处,再用毛笔蘸了蘸墨,这才渐渐嗅到一股怪异的味道。
“巧如,你闻到一股什么味儿吗?”萧容转过头来对巧如说道,“就是这墨汁里面,好像有股怪味儿。”
巧如探出头来,上前嗅了嗅,脸色渐渐发白。
“麝香,是麝香!”巧如说着,“这墨里面怎么会有麝香?”
萧容怔了怔,心中的迷雾却渐渐散开了。她夺过巧如手中的墨条,无力地说道:“最终还是着了她们的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已经如此小心谨慎,如此卑微隐忍,最终还不是一样的结局吗?既然想要我死,反抗又有什么用?”
萧容说罢,将墨条放回原处,兀自地坐回软椅上,面无表情。
巧如立在一旁,焦急地紧握着双手,目光游离着,似乎在思索什么事。
萧容这时却出奇地冷静了,沉着脸坐着,如从前一样等待着冲进来一批侍卫将她带走。而这次竟也很快就来了人。萧容手掌往软椅的扶手上一拍,顺势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走出门去,好似例行之事一般。
她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她在心里暗暗嘲讽,魏荷语还真是天下最大的傻瓜,为了她这样一个已经不再受宠的奴妾,竟还要赔上自己的骨肉。这一局魏荷语实在是太不值了。
萧容最先见到的是穆卿,他黑着脸坐在慧心阁内,如潭的双眼深邃得让萧容看不透。萧容上前去,跪下来,却一语不发。
萧容不去看穆卿,可她知道,穆卿一直在瞪着她。她不由得在心里苦笑,穆卿也会恨她了吗?恨她害死了他的孩子,恨她害得他的夫人受苦受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