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心中一暖,欣然甜笑着贴在穆卿身侧,“那就够了。奴婢只求此生能与大帅安然地相依相守,再无其他奢求。”
萧容感觉到穆卿温润的唇深深地印上了她的额头,然后便被搂入了温暖的怀抱之中。
迟来的洞房花烛夜,是不完美中的完美。如果可以,萧容愿意一辈子做他的长庚星,紧紧相依。
穆卿的怀抱是温暖而舒适的,以至于萧容很快便入了睡,可待到她醒来时,穆卿却已经不在了。床榻上只余她孤零零一人,这让萧容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不安。
“大帅等了好半天萧媵侍都没醒来,因此才会先行离去的。临走前还吩咐奴婢熬了碗补身体的汤羹,让萧媵侍一定要记得喝。”巧如走进来,柔笑着对萧容说着。
萧容这才稍稍宽了心,温柔笑着点了头。却没有发觉巧如的目光一直落在床榻上的那一片殷红之上。
巧如一直伺候着萧容,自然知道萧容这个月的月信已过。昨夜大帅留宿钟翠阁,然后床单上便出现了这一片殷红。这令巧如很震惊。
但是巧如的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的,依旧浅笑着为萧容梳洗穿衣,然后将汤羹端了上来。
“大帅还说了什么?”萧容接过汤羹,柔笑着问。
巧如微微颔首,迟疑了一番,才道:“奴才不敢随意揣度大帅的意思,只听说大帅径直回了永华阁之后,便留在了书房中。”
萧容浅笑着点头,然后端着汤羹开始喝起来。
看着萧容将那碗汤羹饮尽,巧如才放心地退了下去。她拿着空碗碟走到煎药的小厨房,利索地将煎药壶里面的药渣清理出来。可当她准备将这些药渣拿去处理的时候,却被堵在了门口。
堵她的人,正是孟逍。
“说,为什么要加害萧媵侍?”
低沉的声音响起,巧如吓得全身一颤。她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少顷,嘴角渐渐溢出一丝笑意。
“奴才没有加害萧媵侍。”巧如的声音很平静,她浅浅笑着,毫不畏惧地看着孟逍。
片刻的寂静之后,突然一声脆响,药渣撒了一地。
而巧如却依旧平静地浅笑着,双眼中一片宁静与无畏。
“你没有加害萧媵侍,那为何要骗她喝下那碗汤药?”孟逍指着地上的药渣,低声怒斥着。
他的眼中已经满是愤怒,可他的声音却似乎在压抑着,不敢太放肆。
巧如看出了这一点,她笑了笑,道:“孟少将,萧媵侍已经离开钟翠阁去找大帅了,孟少将大可以放心地大声讲话,甚至……在这里杀了奴才。”
孟逍的双拳紧握着,眼中渐渐侵染上深沉的怒意。他顿了顿,上前一步稳稳地拔出宝剑,咬着牙低斥道:“别以为我不敢。”
巧如却笑了,这次是放肆地笑了。这样的笑声让孟逍都为之一颤,因为这绝不是如同巧如这般的妙龄女子能发出的声音,这是一种低哑而沧桑的声音,一种连孟逍听了都有些不寒而栗的声音。
“孟少将当然敢。只是别忘了,奴才死了,还会有下一个伺候萧媵侍的奴才。只怕到时候她们下手会更重,更狠。”巧如说着,眼中透出阴寒。
“你……你的声音?”孟逍诧异地瞪着她,随即又恢复了镇定,沉着脸低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巧如咽了咽唾沫,然后恢复了清润的嗓音,回答道:“奴才不过是个奴才。奴才愿意同孟少将坦诚相对,只是想要孟少将明白,奴才是绝不会伤害萧媵侍的。”
孟逍双目一沉,戒备地逼视着她,握着宝剑的手也紧了紧。
巧如见他不言语,又继续说道:“孟少将,上回若非奴才暗中引路,孟少将恐怕也未能那么及时地将萧媵侍从湖中救起来吧?”
孟逍听到这儿,再次惊愕,原来她就是那个引他到湖畔的人。当时他的确是见到一个人影,才会追过去,也因此才听到了呼救之声。
“孟少将这下相信奴才了吧?奴才是不会加害萧媵侍的。”巧如依然笑着,却不是温柔和善的笑。
孟逍眉头深皱,沉默了一番,然后指着地上的药渣追问,“那这些该如何解释?这看上去是补药,实际上却掺杂了红花和桃仁,分明是打胎的药。你在大帅府呆了这么久,不可能连这个都不懂吧?”
巧如的脸色依旧平静如水,她蹲下身不慌不忙地收拾着地上的药渣,然后道:“孟少将身为医者,自然能明白奴才所下的分量绝对不多,对萧媵侍的身体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可是孟少将有所不知,奴才这么做是为了萧媵侍好,因为以萧媵侍如今的身体状况,即便是有了身孕,也绝不可能生得下来的。”
孟逍这下才急了,指着巧如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巧如收拾好药渣,然后起身来说道:“因为萧媵侍体内余毒未清,即使怀上了孩子,捱不过三个月,就会流掉的。”
她说罢,面不改色地从孟逍的身侧走过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