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示意巧如退下去,然后将夏如璎拉进了里屋。
而夏如璎却丝毫没有要罢休的意思,她拉住萧容的手,神色凝重,“你不争,可是你也不能任由着别人压着欺负!”
夏如璎说着,望向那对鸳鸯,眼神变得凌寒起来,“鸳鸯虽好,却总有恶人在一旁挥动着棍棒。想要不被棍棒打得分崩离析,仅仅是躲闪那是绝对不成的。”
萧容愣住,这样的夏如璎,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如今你宠眷正浓,逃避与隐忍终究不再是长远之计。萧容,你还没看清你自己所面临的形势吗?你还学不会奋起反抗吗?”夏如璎语重心长地说着,紧紧握住萧容的手,“人家都把刀子对准了你,你躲得了今日,躲得过明日吗?防得了这次,还防得了下次吗?”
萧容咬了咬唇片,皱着眉道:“可是夏姐姐,我真的不喜欢过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况且这些嫁入大帅府的女人,其实都是可怜之人。”
一想到穆卿娶她们回来的目的,萧容心里就有些不忍。之前以为那是因为南宫容儿,因此只觉得和她们是同病相怜,而如今,想着这些女人的悲运全都是因为她,萧容心中就觉得罪恶。
她的确很不喜欢这群女人,却也怎么都恨不起来。
夏如璎看出了萧容的不忍,手上的力道加大了。
“我之前也不愿介入这些无聊的纷争之中。可结果呢?”夏如璎说着,眼中满是痛意,“正是因为我的软弱,我的不争,才让颖香白白送了性命!我永远也忘不了她满头是血的样子,这样的仇,这样的恨……叫我如何还能继续沉默?”
萧容不忍的神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忧伤。试想,如若当时死的是月眉,那萧容也一定放不下这样的仇。可是她和夏如璎依然是不同的,她才懒得去勾心斗角,若是被逼急了,直接拔刀上前就砍。可是她也知道,这样的法子在大帅府中,是行不通的。
正想着,夏如璎又道:“你之前一心想要逃走,倒是可以一忍再忍。可如今你是爱上大帅了吧?你是想要一直留在他身边了吧?”
面对着夏如璎这样直截了当的问询,萧容一时间哑口无言。因为这直直戳中了她的要害。
“如果你还以为隐忍就能救得了你自己的话,那你就真的大错特错了。一旦踏入这一步,便再无安宁之日,想要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除掉那些想要害你的人!”
萧容反复思量着这一句话,她知道那句所谓的“一旦踏入这一步”指的是一旦贪恋了这侯门将相之情爱。
“且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也给她们最后一次机会。”良久,萧容这般回答。
可夏如璎却报以一笑,“也好。不过很快你就会发现,你所谓的这次机会,都是白费苦心。”
萧容微微敛眸,不再言语。
梦帘一回到揽月阁,便去向吕妾媵复命。吕妾媵得意地笑着,一边摆弄着手中的玉簪香粉盒,一边挑着眉说道:“萧容那个贱人这回倒是学乖了,没有在大帅面前嚼舌根了。”
梦帘也哂笑起来,然后用上她那尖利的声音,说道:“那是当然了,任凭她如何诬陷吕妾媵,终究还不是功亏一篑?她要是再嚼舌根啊,大帅指不定一怒之下将她给休弃了,到时候她可就不仅仅是个奴婢了,而是个奴才!”
吕妾媵听着听着,越发得意地笑了起来,“就她那点儿小心思,这次铁定上当!看着我与赵妾媵同时送过去的东西,她一定将所有的疑心都放在我送的那盒香粉上边儿了,却不想,那副又丑又烂的刺绣,才是真正被下了毒的。”
梦帘也跟着应和道:“那是!想和吕妾媵斗,她还太嫩了点儿。这回啊,就等着看着她们演一场狗咬狗的戏吧。”
“赵妾媵那个死女人,竟还敢在我面前耍花样。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她,就让萧容去把她给解决掉。不过那个时候的萧容,恐怕也已经是个残废了吧。”吕妾媵笑着,眼中渐渐露出阴狠,“那刺绣上沾满了毒粉,只需一天,她的手就会发红,溃烂。到最后,就会变得跟那野兽蹄子一样了!”
吕妾媵得意地笑着,却不料萧容正在钟翠阁中处理着那刺绣。
“巧如,把这刺绣和香粉盒都一并烧了吧。”萧容一面清洗着手,一面说,虽说她和巧如都没有碰到盒子中的香粉和鸳鸯锦,但是下毒手法千奇百怪,为了以防万一,萧容还是小心翼翼地清洗了手。
想着,她又对巧如说道:“待会记得过来泡一泡手,还有,这件事千万不要声张。”
巧如会意地点了点头。
萧容拿出崭新的锦缎,开始重新绣。一旁的巧如看着心疼,上前道:“萧媵侍你就歇歇吧,这些天一直不停地绣,这样伤眼睛的。”
萧容浅浅一笑,道:“没事儿。”
说罢,她又低头开始下针。可突然间,一种异样的感觉传来,萧容全身跟着颤了一下,她匆匆放下手中的针线,跑向屋外。
却只见到款款而来的夏如璎。
可方才她明明感觉到了,这房间外有一双眼睛,这感觉绝不会错的,而且这绝不是很久前一直徘徊着的那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