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骋轻笑着,自认是逮住了国师的小辫子,却不料国师抿嘴一笑,“太子殿下,保护公主是先皇后的嘱咐,奴家只是奉命行事。”
轩辕骋愣住了,原来是母后的意思。
“太子殿下难道不希望小公主健康地长大吗?难道想看着小公主被剥皮抽筋吗?”国师说着,眸子盈盈地流转。
这在轩辕骋看来,却像是一种勾引。
不待轩辕骋开口,国师又道:“太子殿下爱小公主如生命,自然不会说出去,对吗?”
轩辕骋怔了一下,激动地立起身来,满脸戒备地瞪着国师。这句话令他很不舒服,就要像被刺中了软肋一样。
国师柔媚一笑,抬眼看着轩辕骋,“太子殿下这是要走了吗?”
轩辕骋紧咬着牙,指着国师的脸,恨恨地说:“你……你为什么会答应母后?母后给你开了什么条件?”
他不相信国师会无缘无故地帮着母后冒这样的险。
国师轻叹一声,黯然垂眸,片刻的寂静后,他开了口:“先皇后只是答应奴家,将奴家送进皇都来。”
轩辕骋一脸狐疑,“你只是为了荣华富贵?”
国师不再言语。
轩辕骋冷笑一声,转身欲走。
“太子殿下可还记得我们的初次见面?”
身后响起轻柔的声音,轩辕骋却身形一震。那御花园中的一吻,他怎会忘记?
而国师却柔声道:“天池外,沐桥边,布帘起,俊郎现。”
轩辕骋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不愿多做停留。他拂了拂袖,启步踏花而去。
父皇无心理会朝政,那么宁国的江山社稷就全落到他这个太子的身上了。
轩辕骋几番向轩辕鸿暗示,却迟迟得不到轩辕鸿的回应,也不肯让他过多参与朝堂之事。轩辕骋又羞又愤,开始暗暗地培养自己的势力,拉拢朝中大臣和官吏。他的根基越来越深,而轩辕鸿却丝毫没有发觉,依然夜夜流连于国师的温柔乡。
轩辕骋暗喜,父皇不给,那他就夺过来。
可国师的那句话却像一句咒语一般,深深地刻在了轩辕骋的心里。
甚至在梦里,都是国师愁怨的眼神,对着他讲:“天池外,沐桥边,布帘起,俊郎现。”
轩辕骋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再次秘密地请了术士前来解答困惑。这次的术士竟还真抓住了他的症结所在,让他好好地回想,这句话兴许是一个字谜也说不定。
轩辕骋将这段话写下来,默念了许久,终于恍然大悟。
母后怀上轩辕惜梦之时,他曾随同父皇和母后出宫祈福,而祈福的地点,就是轩辕皇城的天池。那时他就是坐在锦轿中,回宫途径沐桥,轿外围上了宁国的百姓,向他们垂首高呼万岁。那时轩辕骋便掀开了轿帘,好奇地向外张望,外面是密密麻麻的人,让久居深宫的他欣喜不已。
莫非国师就在那群人中?
轩辕骋惊了一下,那时他才不到五岁,也能算是俊郎?
轩辕骋本还想自恋地以为国师那惊鸿一瞥便迷上了他,为了他想方设法混进宫中,却不料被父皇逮住了。
情未了,缘已尽,咫尺天涯空余恨。
这样一想,他反倒是个祸害了。
可轩辕骋还来不及高兴,便被一个惊天的消息震懵了头。
“太子殿下暗中培养势力,可皇上已经将大权交给了奴家。”
那日国师偷偷地来到太子府,轩辕骋还以为国师是对他思念过了头,却不料是来告诉他这样的消息。
轩辕骋顿时激动地大骂:“妖孽!少在这儿妖言惑众!”
轩辕骋不肯相信,父皇竟然已经痴迷到这种地步了,愿意将江山拱手相让?那么他呢,他这个太子又算什么?他们轩辕皇族又算什么?
当国师手托玉玺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轩辕骋才彻底地被激怒了,甚至对轩辕鸿起了杀心。
“这本就是太子殿下的东西,奴家不过是暂时保管而已。”国师盈盈一笑,将玉玺收了起来。
国师的这句话让轩辕骋再次燃起了希望,“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奴家在夭鸿殿沏了上好的茶,春色正旖旎,不如一同品茗奏琴?”国师说罢,转身走开,紫粉色的身影渐渐远去。
轩辕骋犹豫了一阵,最终提起步子跟了过去。
其实对于宁国王位,轩辕骋本是志在必得的。但是半路突然杀出一个国师夭,既深受父皇的宠爱,又深得宁国民心。这种强烈的不安使得轩辕骋不再顾及其他,他要皇位,他决不能让宁国落在他人手中!
夭鸿殿内柳絮飘飞,桃李满园。
轩辕骋稳步走进来,紧紧地跟随着那抹粉紫色的身影。一阵清爽的风迎面吹来,国师的纱衣突然向后翻飞而离了身,飘飘摇摇,飞向了轩辕骋。
轩辕骋伸手抓住那抹丝滑的粉紫,抬眼一看,国师正驻足回望,留给了他一个幽怨的眼神。
轩辕骋正恍惚间,国师突然提起薄裙开始跑起来,穿梭在桃李杏花之间,他不时地回首来。
轩辕骋的脚开始不听使唤了,他扔开纱衣,跟着追了上去。这里的一切都美得令人心悸,有那么一瞬间,轩辕骋心里想的竟不是皇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