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萧容靠近巧如,如宁就走了出来,她似笑非笑地对着萧容行了个礼,“萧媵侍来慧心阁,可有什么事?”
萧容强压住心中怒火,朗声道:“听说我的丫鬟冲撞了夫人,我特意前来向夫人赔罪。”
如宁顿了顿,她本以为萧容还会像以前那样莽撞无礼,却不料在见到被打得这么惨的巧如以后,还能这般冷静自持。
如宁抬头一笑,“巧如这狗奴才胆大包天,竟敢将滚烫的茶水泼在夫人的身上。若不是奴才眼疾手快,夫人的手就会毁在这狗奴才的手中了。不过她只是个奴才,跟着萧媵侍也没多少时日,夫人是断然不会怪罪到萧媵侍身上的,因此萧媵侍无需前来赔罪。”
看着如宁挂在脸上的狞笑,萧容就恨不得一个耳光朝她扇过去。可她最终忍住了,若是连她也被魏荷语逮住小辫子,那巧如就真的没救了。
萧容冷冷地瞥了如宁一眼,“那我就是前来求情的,求夫人高抬贵手,放了我的丫鬟。”
如宁冷笑一声,“萧媵侍将她扔在佣人院子里,领都不肯领回来。奴才还以为萧媵侍都不想要这个狗奴才了呢,却不想萧媵侍如此重情重义,还肯前来为这个狗奴才求情。”
萧容狠狠地瞪向如宁,厉声道:“狗奴才,狗奴才,谁允许你这样叫的!”
萧容突然地一声,将如宁吓了一跳,她有些胆怯地往后退了一步,但立马又恢复了平静。她自认是夫人的心腹丫鬟,萧容再跋扈也不敢拿她来出气,于是又换上不卑不亢的神色。
如宁眼中闪过的惊恐被萧容看得一清二楚,心想着原来这狗仗人势的奴才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巧如被打成这样,她应该也出了不少力吧。
萧容冷冷一笑,上前一步,“你也不过是个奴才!羞辱我的丫鬟,就等于是羞辱我。你尊卑不分,胆大包天,竟敢对我不敬了?”
如宁有些羞怒地看着萧容,心想萧容不过是个狐媚的奴婢,靠着她狐媚的手段获取了大帅暂时的宠爱而已,她可是夫人身边的红人儿,虽为奴才,却也让府上的姬妾礼让三分。而萧容竟敢这般呵斥于她,这无异于是在打夫人的脸。
可不待如宁开口,萧容又逼近一步,“我是姬妾,夫人是正室,我自然为夫人马首是瞻。夫人面对冲撞她的丫鬟,是这般处置。那么,我是不是也该将你这个目无尊卑的奴才绑起来,吊在钟翠阁门口啊?”
萧容义正言辞,将如宁逼入了死角,见如宁面色发白,手足无措,萧容满意地冷哼一声,“月眉,去取绳子来,我现在就要将对我不敬的奴才绑回钟翠阁!”
“你……你敢!”如宁吓得连往后退,一时之间竟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萧容得意地轻笑,“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敢对着我大呼小叫!夫人是大帅府内众姬妾的表率,我也是从了夫人的意思来处置你。放心,巧如挨的每一鞭,每一棍,我都会不多不少地施加在你身上!她被夫人绑一天,我就将你吊一日!她若是受不住折磨,咽了气,那么我也会要你的命!”
萧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着。方才还高昂着头的如宁现如今吓得腿都软了,她惊惶地看着萧容,几欲跪下求饶。
“萧媵侍真会说笑,巧如本就是我的奴才,我惩罚她,还轮不到萧媵侍来指手画脚吧?”
魏荷语悠然地摇着步子走出来,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狞笑。
如宁见到魏荷语,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马躲到她身后寻求庇佑。
萧容鄙夷地瞥了如宁一眼,然后低下头向魏荷语行了个礼,“夫人,巧如纵使有错,也不至于受到这样残忍的惩罚。奴婢希望夫人能小惩大诫,网开一面。”
魏荷语轻摇着步子上前来,柔媚一笑,“萧媵侍都开口求情了,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放人呢?如宁,去将巧如的绳子解开。”
如宁有些不解地愣在原地,魏荷语瞪了她一眼,厉声道:“叫你去解开她的绳子,没听到?”
如宁猛地颤了一下,连忙点头称是,然后弓着身子前去为巧如解绳子。
萧容本以为魏荷语会诸多刁难,却不料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松了口。
欣喜之余,萧容也有些疑惑,魏荷语大张旗鼓地惩处巧如,总不可能真是因为她的冲撞吧?魏荷语一贯是这样假惺惺地笑着,一时也猜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不过能解救巧如就是万幸之事,萧容轻叩谢过,然后领着遍体鳞伤的巧如往钟翠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