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三公主萧雅韵坐于上首,满脸悠闲地钦着茶水,偶尔拈起一块点心,扳成小块放到嘴里,那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到别人家里坐客的,倒是给人予一种主人家的感觉。
佟雅萱心生不喜,往前迈去的脚步也为之停顿了下。
叮当作响的环佩声,惊醒了陷于自己思绪里的萧雅韵,待到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门口处时,立刻就眯起了双眼,长睫掩住眼底的冷冽和嫉恨。
若她未看错,佟雅萱今日佩戴的那套雕刻成桃hua模样的头面,根本就不是珍宝斋这所谓的盛京最大且经营时间最长的珠宝首饰店能做出来的!
这样精湛的做工,这样不怕浪费材料的财大气粗者,唯有越国摄政王林清越!
佟雅萱不过是一个被齐王退婚、无才无貌且恶名远场的女人,凭什么能得到越国摄政王林清越的青睬?!
她有哪点儿比得过自己?!
天知道她有多么嫉妒她,每次看见她,她就恨不能将她毁灭!
只是,眼下,还没有达成她的目的,她还不能
萧雅韵深吸了口气,压下胸口翻腾不息的恼怒和嫉恨等情绪,待到她再次抬起头时,已又恢复到往日里那幅高贵端庄的模样。
接着,萧雅韵急急起身,脸上也带上了一抹尴尬,笑道:“唉呀,表妹,我还以为你不会那么早就起床,所以就占着你的位置,欣赏了一下窗外的景色,想来,你不会介意的吧?”
“静雅见过三公主。”佟雅萱行了一礼后,在萧雅韵下首落坐,笑着回答道:“三公主身份尊贵。理当上坐。”心里却轻晒:不过是一个坐位,难不成,今日萧雅韵坐了上首。就能代表着她在长公主府里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利了?!
萧雅韵不知佟雅萱心里的想法,此刻。她正为自己终于在佟雅萱这儿扳回一城而得意不已,脸上却露出一抹不赞同,甚至还伸手去拽佟雅萱的胳膊,频频摇头,道:“唉呀,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这么清呢!表妹。你呀,还是就在这儿坐吧。”
佟雅萱微微侧身,避开了萧雅韵的动作,正色道:“三公主。礼不可废。”
“这”萧雅韵满脸迟疑和为难,末了,她跺了跺脚,娇嗔一声:“好吧,既然你一再强调。那我就勉为其难啦!”
佟雅萱淡淡地瞥了眼萧雅韵,招了招手,示意在大厅里侍候的下人再送上一壶茶水和几样点心来后,才问道:“不知三公主今日前来,可有何要事呢?”
“怎么。难不成,没事,我就不能来了呢?”萧雅韵摇了摇头,一脸的黯然和失落,仿佛佟雅萱根本就不该问出这句戳她心窝子的话语似的,脸上的血色也褪了几分,嘴唇更是紧咬,整一幅委屈之至的模样。
以往,萧雅韵都给人予一种皇室公主高高在上的感觉,今日却突然流露出这般脆弱的神情,若有男子在此,定当会心生怜惜,恨不有将她搂在怀里软言细语地安慰一番,以换回她那明媚又高傲的笑容。
只可惜,见惯了江南那些发自骨子里予人一种柔弱感觉的女子后,再见到萧雅韵这幅坚强中暗含柔弱的模样,只令佟雅萱一个没忍住,差点就将嘴里的茶水喷出去了。
明明是一朵娇艳又高贵的牡丹hua,偏偏要将自己伪装成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无害白莲hua,这种东施效颦的手段,还真让人无语之至!
“咳”佟雅萱连咳了好几声,才压下到喉的笑意,待到她再次抬起头时,脸上也露出一抹歉意:“难得三公主赏脸到寒舍来,令寒舍蓬荜生辉。原本静雅应该陪着三公主,奈何静雅才回京,还有许多事情未处理,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三公主见谅,待到静雅忙完手里的事情后,自会备下厚礼登门陪罪。”
“表妹,瞧你这话说的!”萧雅韵嗔怪地看着佟雅萱“我们是表姐妹,本是一家人,理当相亲相爱。之前得知你远避江南时,我恰好跟着师傅学习四艺,抽不出时间去送你。如今得到你提前回京的消息,喜不自胜,所以才冒昧地一连几日都前来长公主府找你。”
说到这儿时,萧雅韵还特意长叹了口气,一脸的黯然和失落:“前几年,我们还情同姐妹,同进同出,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记和对方分享。可,未料到,这才多久哪,曾经如一家人般亲密的姐妹就日渐疏远。每每想起此事,都让我满腹伤心、辗转难侧、夜不能寐”
萧雅韵取出一方绣帕,拭了拭眼角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泪水,可,也不知她太伤感了,抑或是其它的,总之,那泪水是越拭越多,很快就将她手里的丝帕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