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文嬷嬷就再次回过神来,一脸兴奋和激动地应道:“是。”
佟雅萱挑了挑眉,眼底也难得地流露出一抹诧异,很快,这抹诧异又转化为了然——是了,从皇宫里出来的文嬷嬷,可谓是见多了各种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又岂会因为她刚才流露出来的冷冽寒凉的情绪而惊惧。
不过,说来,她也未料到文嬷嬷还这般地兴致盎然,看来,往后倒是可以多和文嬷嬷探讨探讨对付人的计策了……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午后,可走出院子的文嬷嬷却只觉得后背突然窜过一阵阴风,接着,她的身子一个颤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最后又忍不住激淋淋地打了一个寒战,那才舒展开的眉头也微蹙,脸上也难得地流露出一抹思索。
既然装病,那么,原本预计的打算则只能做废了,故,即使佟雅萱心里痒痒的,极想到外面游玩一圈,真正体会一下江南当地的风土人情,但也不得不按下内心所有的焦虑烦燥的情绪,竭力装出一幅平静自若的模样,以免这幅急切烦燥的模样落入文嬷嬷等人眼里而为她生出担忧之心。
不过,待到佟雅萱手里捧着一本书细细诵读时,慢慢地,那些莫名出现的情绪也就像它们出现那般,悄无声息地湮没在空气中了。
也不知萧逸轩跟杜伟泽说了什么,抑或是杜伟泽也一直留意着萧逸轩的动向,总之,被迫装病的佟雅萱,懒懒地倚在软塌里,手里的书卷才看了一小部份,就只见红梅推门进来,道:“郡主,齐王前来探望。”
佟雅萱只恨不能翻一个白眼,以表达自己对杜伟泽此种牛皮糖举动的不屑。
“红梅,我全身乏力,无法见人。”
“郡主,奴婢已这样告诉过齐王,但……”说到这儿时,红梅脸上露出一抹恼怒,眼前也不由得浮现起刚才大厅里的那一幕——乍一见面,杜伟泽就不顾自己是一国之王爷的身份,冲她冷言热讽,极为不满她“奴大欺主”,对他这个佟雅萱的未婚夫都敢如此无礼……
佟雅萱摇了摇头,轻拍红梅的手背,道:“红梅,你要体谅一个心理失衡的老男人的愤世嫉俗……”
“扑哧!”红梅忍不住笑出声来,自离开盛京后,佟雅萱就会有意无意地指点她们一些为人处理的道理,更会隐讳地提及盛京那些名气极大的世家贵族们私下里那幅丑陋的面容,以至于到了现在,佟雅萱这话才开了个头,她就立刻明白了佟雅萱的话外之意。
“奴婢只是为郡主叫屈。”红梅微微垂眸,不敢让佟雅萱看见自己那泛红的眼眶,以及眼底那抹无法掩饰的恨意。只要一想起这三年来,杜伟泽和白冬瑶两人联手设计陷害佟雅萱,生生将一个温婉大方的世家贵女塑造成了一个人见人厌的恶女,就令她恨不能将杜伟泽和白冬瑶这对奸夫yin妇给生吞活剥了!
佟雅萱伸出手,将红梅揽在怀里,无视了红梅那一瞬间僵硬住的身子,轻拍红梅的后背,道:“红梅,这些都过去了,如今,我们该往前看。”
红梅眨了眨眼,只觉得自己鼻头泛酸,呼吸间满是佟雅萱身上传来的独特的女儿香。明明佟雅萱比她还小,但,在这一刻,她莫名地从佟雅萱身上感受到了独属于母亲的温暖。
不过,做为在佟雅萱身旁侍候了好几年,并被佟雅萱特意提拔为贴身大丫环之首的红梅,很快就冷静下来,将这些不该出现的情绪摒弃到一旁。
压下因为突然离开佟雅萱那温暖怀抱而生出来的一丝不舍,红梅请罪道:“奴婢一时情绪过激,但请郡主责罚。”
佟雅萱伸出手,阻止了红梅下跪的举动,笑叹道:“红梅,你只是为我叫屈,何罪之有?”
红梅的嘴唇蠕动了下,满腹的言语化为最深切的呼唤:“郡主……”
佟雅萱笑得一脸地意味深长:“红梅,齐王可是难得一见的贵客,可不能让他久候。”
红梅眨眨眼,应道:“是。”
就在这时,文嬷嬷推门进来了。
“郡主,文府派人送来一张贴子。”
文府?佟雅萱挑了挑眉,注意到文嬷嬷递来的那张大红色绒布烫金贴子时,立刻就明白了文嬷嬷脸上的神情为何那般诡异了。这种艳红如火的贴子,一般用来做喜贴,而文府竟然会拿来用做设陪礼宴的邀请贴,对于文夫人这种自认独具一格的另类举动,佟雅萱还真不知该说文夫人无知,还是该讥诮文夫人确实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了。
“昨日参加登山的那些府邸,是否也准备出席这个宴席?”
文嬷嬷笑了笑,道:“郡主,老奴已打听过了,昨日那几家都准备赴宴。”
“这样呀……”佟雅萱沉吟了会,道:“我去跟爹和娘说一声,文嬷嬷,你去准备礼物吧。”
文嬷嬷应了声,就退下了,而佟雅萱则朝长公主和佟候爷两人居住的院子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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