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白冬瑶看中的就是这一点,作为一个国公府二房的养女,想要谋得一桩门当户对的佳缘,那是非常不容易的。而盛京世家贵族圈子也不是她想进就能进去的,如此,她也只能将目标打到了远离盛京的世家贵族身上。只可惜,不论在哪儿,世家贵族为了保证延续自己血脉之人的优秀,挑选儿孙媳妇时那是恨不能擦亮眼睛,芝麻绿豆大小不如意的地方都会被放大无数倍,更不用说白冬瑶虽有才情,又想尽了法子将自己伪装成温和善良的模样,但年纪摆在那儿,根本就入不了那些常年累月浸莹在后宅里的老夫人眼!”
“我曾真心将她当成自己的长姐般尊敬,更曾和她相伴三年,对于她的性情那是了如指掌,知晓隐藏于她那幅温柔面容下的庞大野心,故,在得知她和齐王私下来往,并且还同时和刑部尚书府孙逸修,威远修府孙昱哲等人保持暧昧的关系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已打定了主意要走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路!”
“而你,就是她选中的可以为她‘抛头颅,洒热血’的棋子!当然,如今你已是一枚弃子!”佟雅萱笑了笑,道:“所以就算你咬紧了牙关,不愿意供出幕后指使者,我也能猜出她是谁。”
文少风鼓了鼓掌,嘲讽道:“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奴才’,原本我还不相信,不过今日我倒是相信了。刚才你身旁的老嬷嬷能编出那么一出精彩的故事,如今你也不落伍哪,不仅编故事,还演了一出自问自答,更客窜了一把大理寺卿审案的推理佐证的手段,不能不让人佩服哪!”
话落,文少风就闭上了双眼,一幅任由佟雅萱再说出其它的话也不会给予任何反应,总之就是打定了主意不告诉佟雅萱事实真相,让佟雅萱独自一个人苦恼,最好能再次落入那幕后指使者的圈套里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顽固模样。
“呵!”佟雅萱冷笑一声,走到上首,落坐,端起茶杯,抿了口水,道:“文少风,你已有四五个月没有和白冬瑶联络了吧!“
接收到佟雅萱眼神示意的文嬷嬷,上前几步,道:“文少爷,白小姐已于三个月前失踪。”
“什么?!”文少风猛地瞪大双眼,眼眶泛红,满脸愤恨地瞪着佟雅萱:“佟雅萱,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家世、身份、容貌、才情要有尽有,为何要一连再地为难一个什么都不如你的女子?瑶儿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让你恨她到如此地步,不仅设计毁了她的清誉,逼得她回了国公府,如今又设计让她失踪!你……你真是一个毒妇!”
越说,文少风就越发地恼怒,以至于若非身子被好几个粗使婆子给制住,不定他早就冲到佟雅萱面前,将佟雅萱生生掐死,以为白冬瑶的失踪而一事而报仇!
“文少风,看在文大人为官清廉,一心为民的份上,我就再提醒你一下,白冬瑶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天真单纯。”话落,佟雅萱就吩咐道:“文嬷嬷,将白冬瑶做的事情,挑重点告诉文少风,让他明白自己喜欢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
“是。”文嬷嬷应了声,不顾文少风的抗拒,再次将这五年里白冬瑶做的那些事情讲了出来,当然,重点突出了佟雅萱之所以会认识齐王杜伟泽,并痴恋齐王整三年,甚至还跪到太后寝宫前恳求赐婚这件事情的幕后推波助澜者就是白冬瑶,而白冬瑶更趁机勾引杜伟泽,和杜伟泽许下“白头到老,永不相离”的誓言。略微带过的则是白冬瑶和孙逸修、孙昱哲等世家贵公子之间的暧昧情史。
“不……不是这样的……”文少风一脸的失魂落魄,怎么也无法相信印象里那个喜着白裙,容貌清丽,才华横溢的女子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毒妇,更不敢相信自己付出的那片真心,在对方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突然,文少风大笑出声,在那极度哀伤、痛苦、绝望的笑声里,他又突然掩面无声地哭泣起来。
佟雅萱摇了摇头,叹息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来人,送文少爷回府。”佟雅萱朝文嬷嬷使了个眼色,看着几个粗使婆子将放弃挣扎,浑身散发出无尽的苍凉感的文少风抬出去,自己则带着文嬷嬷朝长公主居住的地方行去。
早上那不太耀眼的阳光,从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投射到地面上,也将房内的物品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长公主放下手里的书卷,朝佟雅萱招了招手,示意佟雅萱坐到她身旁:“萱儿。”
“娘。”佟雅萱捞了一个抱枕,放在怀里,下巴枕在抱枕上面,道:“我派人将文少风送回知府府了。”
长公主一点也不觉得意味地应了声,发现佟雅萱依然无精打彩地倚在抱枕上,像极了一只迷路的小羊时,不由得轻笑出声,伸出右手轻点佟雅萱的额头,道:“娘相信你做的每个决定,都有你自己的想法。”
“现在,可以告诉娘,你为何要将文少见送回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