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傻了吧?”看着信鸽送来的消息,佟雅萱嘴角抽搐了下,满脸的惊叹,怎么也不明白前世看着还算精明,更有着深厚心机的杜伟泽,今世怎么会一连再地做出这种低劣之至的举动。
天天往国公府送礼,并时不时亲自上门拜访佟老太夫人,关心提携国公府小一辈也就罢了,这杜伟泽竟然还特意收买乞丐放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流言!
看来,杜伟泽还活在他自己的幻想里,固执地认为她还是三年前那个对他“一见钟情”,最终许下“非君不嫁”誓言的傻女孩,认定她暂时远离盛京,不过是因为横插一脚的是白冬瑶这个付出了感情,虽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亲姐妹更亲的大姐,才会心不甘情不愿地退让成全他们以示自己的大度,实则心里依然嫉妒不已,故,只要他将所有的脏水全部泼到“消失”不见的白冬瑶身上,再收买了国公府一众人,就能让她看到他的一腔深情,从而再次被感动,遂了他的意嫁入齐王府。
“嗤!”佟雅萱冷笑出声,将手里的纸条放到烛火上,看着纸张变黑,最终化为灰烬,她才长叹了口气,摸了摸胸口,在心里暗自念道:看着吧,这个曾欺负过你的人,会一日日步入绝望!
许是听到了佟雅萱许下的誓言,又许是佟雅萱近来做出来的举动,都令原身感觉到了佟雅萱那永不可挡,一往直前,神挡杀神,佛当杀佛的恐怖决心,故,眼下,佟雅萱就莫名地觉得那颗压在胸口上面,令她这段时间以来时常透不过气的大石终于移开了少许。
若非佟雅萱离开盛京,那么,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会知道,其实,她附身的这个身体上面还残留着原身的情绪……
端起茶杯,抿了口水后,佟雅萱又问道:“文嬷嬷,我们留在盛京的人,可有打探到白冬瑶的消息?”
文嬷嬷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末了,还是未能将到喉的话讲出来,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脸上也浮现一抹尴尬,眼神更是东张西望,就是不敢看向佟雅萱。
佟雅萱挑了挑眉,难掩惊讶地唤道:“文嬷嬷?”
回过神来的文嬷嬷,微微垂眸,抿了抿唇,欺欺艾艾地说道:“郡主,这……这……”
自离开盛京的那一日起,随侍的下人就只唤佟雅萱为“小姐”,而极难改口的文嬷嬷已有一个多月未犯这种低等错误了,由此可知,此次文嬷嬷得到的和白冬瑶有关的消息绝对非同小可,甚至……
不知为何,佟雅萱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念头:“该不会,白冬瑶身陷青楼了吧?!”
话落,佟雅萱就忙不迭地摆手,掩唇,讪笑道:“文嬷嬷,我也只是……”
解释的话还在喉旁打转,下一刻,将文嬷嬷脸上那抹震惊收在眼里的佟雅萱就猛地瞪圆了眼,声音也在瞬间提到最高:“不是吧?!文嬷嬷,你别告诉我这是真的!”
文嬷嬷深吸了口气,再一次觉得和佟雅萱这个才及ji,且还是第一次出远门的主子相比,自己这个曾在皇宫里沉浮几十载,可谓是见惯了人心算计,世事多变的老人家还真不够看哪!
为了不给佟雅萱拖后腿,也为了心里莫名生出来的紧张感,文嬷嬷借着叹气的举动,将胸腹里的惊讶等情绪全部喷洒到空气里后,才道:“那日,白小姐突然伪装离开国公府,到现在都未回府,而佟老太夫人也已特意找来佟家几位长辈,将白冬瑶除了名,并且还在带着三小姐赴宴时,不着痕迹地提及此事。”
说到这儿时,文嬷嬷顿了顿,脸上也难免浮现一抹恼怒,只因佟老太夫人话里话外都提及白冬瑶的失踪一事和佟雅萱有关,只因白冬瑶碍着了佟雅萱嫁入齐王府!
文嬷嬷虽一言未发,但,一直利用信鸽和留在盛京打理店铺和庄子几位老管事联络的佟雅萱,无需细思,就明白了文嬷嬷脸上的愤怒由何而来,心里也生出一股暖流,嘴角泛起一抹浅笑,拍了拍文嬷嬷的胳膊,道:“文嬷嬷,虽然这世间多的是‘人云亦云’之辈,但也有慧眼识人者,无需因为一件这么小的小事而生气,否则,我们不就落入了有心人的圈套里了吗?!”
“小姐,你的意思是?”文嬷嬷心里一秉,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很快就明白了佟老太夫人此举深意,遂不由得嘴角微勾,眼底迅速掠过一抹讥诮,摇头道:“太夫人也太……”
后面的话,文嬷嬷并未细说,而以佟雅萱的聪慧,也不需要她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