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皇帝并未如之前那般应承下来,而是似笑非笑地瞧着他,甚至还擂了摆手,道:“这件事情,朕需要再考虑一二。”
这?
杜伟泽怎么也未料到,在他看来理应十拿九稳的事情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逆转!刚才他说出来的那些违心之言,就连之前每每听到佟雅萱这个名字时都觉得嗝应得慌的自己都坚信不疑了,可皇帝却一脸高深莫测地让他退下?!
心思转动间,杜伟泽虽有满腹的疑惑不解,但做为能在短短时间里就被皇帝恩封为齐王的贫家子弟,杜伟泽却也于有意无意间摸清了皇帝的脾性,知晓此刻不论他如何辩解试探都会做了无用功不说,反而还会令皇帝心生厌烦,对他接下来的计划会有很大的影响,遂默默地磕了几个头,然后倒退着离开御书房。
“呵!”许久后,一脸思索的皇帝才冷笑一声,静静地凝视着面前那本摊开的奏折,脸上的神色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看不太真切,但眼底那复杂的情绪却是犹如泼墨一般悄无声息地渗透整个房间。
栖梧宫
若说太后居住的永和宫是低调中暗藏奢华的话,那么,皇后居住的栖梧宫就是真正的富丽堂皇了。
青砖铺就的路面,金丝楠木做成的房梁和壁柱,水晶玉璧装饰的灯,珍珠做成的门帘,红木桌椅上雕刻着镶嵌着细碎宝石的龙凤图案,和着旁边的置物架,以及仿若随意但却暗含机锋的摆设,在斜斜的阳光照射下,散发出一种浅淡的晕光,模糊了这些物品给人带来的坚硬冰冷的感觉,也令才迈步进来的佟雅萱那颗不知何时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地,紧绷的身子也彻底放松下来。
早有候在一旁的宫女熟练地为几人沏上茶水,并特意为佟雅萱送上了一碗用冰水浸过的凉汤。
这是一碗红枣银耳莲子羹,装在透明的玻璃碗里,红白分明,微微低头,鼻尖就满是淡淡的清香,只令佟雅萱也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谢谢舅妈。”佟雅萱抬起头,咧嘴笑了笑,然后就挖了一勺甜汤到嘴里,入嘴的和着淡淡凉意的甜香,只令她从永和宫离开后,行走在太阳下而沾染到的一丝躁意也迅速消失。
“好好喝!”佟雅萱大声地称赞着,手里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慢地将整碗甜汤送入肚里,然后才双眼微眯,懒懒地倚在椅子里,犹如一只吃饱喝足的小猫咪般,令正悄声谈话的皇后和长公主两人也不由得笑开了颜。
长公主笑着摇了摇头,道:“皇嫂,没想到你还记得萱儿喜欢喝这种甜汤。”
“萱儿可谓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喜好我又岂会不记得?”皇后斜睨了长公主一眼,道:“这几年萱儿倒是比较少进宫了,你也不多劝说一二,害得我每每想见萱儿时,也只能宣召萱儿入宫。”
“唉……”长公主长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和懊恼:“说起来,这也是我过于疏忽了,否则齐王和白冬瑶这两人又岂敢算计萱儿,哼……”
皇后也陪着叹了回气,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后,才仿若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真打算带着萱儿离开盛京,到其它的地方游历一番?”
长公主微微颌首,苦笑道:“如今,我还有什么其它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