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南归的大雁排列着整齐的姿势,飞鸟也回归树上,在我们头顶上叽叽喳喳地喧嚷,远处的乌鸦趁着夜幕尚未降临,努力吟唱哀伤的曲调。
严松居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得皇甫凌有些不开心。
“说。”皇甫凌冷冷地问他。
“云翳你,你可能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嗯?”我一惊,瞪大了眼睛,转念一想,便觉得严松可能是害怕我们不替他保守秘密,所有找了一个话题想与我们多说会儿话。
我觉得严捕头可能并不信任我们,便不由自主道:“严捕头,其实我们今天来不是要质问你,也不是特意来询问你的秘密,我只是想跟你说声感谢,虽然知道你不会要,但是酬谢的东西已经放在你的家里了……所有你不必和我套关系的,我们并不会伤害你,而且逍遥王如果不愿意将你带上一起报仇,你求我也是没有用的!”
严捕头有些慌乱,赶忙解释道:“不是,我是说真的!我哪次和你开过玩笑?你难道不知道我的个性吗?云翳,你知道你长得有多像我娘吗?你知道严柳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就是因为你和我们娘的样子太像了,当时我已经十岁了,而严柳才五岁,但是我们的脑海中都有母亲的样子,即便再过十八年也不会忘记!”
严松言语迫切:“你和我娘实在是太像了,我和严柳心里都这么认为,却都心照不宣,因为这件事情不能拆穿,在我们复仇计划还没有落实的时候,我们有亲也不能认,一旦认了。我们害怕自己以后会连累到你。”
“不过云翳,严柳从来都不把你当做亲人,因为他想保留你们之间的可能性,结为连理的可能性,所以他总是很哀伤,个性也变得沉闷……但是你没觉得他待你比亲人还亲吗?我和严柳都不和你提这件事,直到现在,我确定你身为王妃,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保住自己,所以我才敢大胆地向你提这件事。希望你能相信我,让我来验证一下事实!”
我自然是半信半疑,不过严捕头说得情深意切。怎么看都不像是假话,而他也没有必要骗我。
不过我的心中,有一个在我看来无法解释的疑问:“好!严捕头,我可以如你所说来验证一次,但是我云翳自小就被人领养。今年正是十六岁,而钦天监事件到现在已经十八年了,我怎么都不会比这件事的时长还小吧?如果说出事后两年,我才生出来,说得通吗?颜家不是在出事后就家破人亡了吗?”
严捕头应声道:“云翳,你说到了要点上!你知道吗。我一直也就是因为这个问题才有所疑虑,但是后来也就劝服了自己,毕竟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很多。但是和我娘如此之像的人却很少见,年龄可以伪造,相貌总不能伪造吧?”
我点头觉得严捕头说的对,他便继续道:“我家出事的时候,我妹妹还在我娘的肚子里。当时皇后并没有立刻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一家人被发配出都城。一路涉险,而在我妹妹出生之后不久,我们又遭遇了劫匪,爹娘和家丁为了护着我们,全被杀死了,妹妹在混乱之中被扔在了马车上,而我与严柳跳下了溪涧,正好被人所救才活了下来……”
“等我们回去寻找妹妹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马车早就没了,出事地点就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样,而我们打听到官府对外宣称我们一家是畏罪自杀了……显然,连劫匪都是皇后安排好的,不然官府怎么会撒谎呢!”
我对严捕头的遭遇深感同情,就好像我也经历过似的,但是我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我自己已经忘了。
“既然我长得很像你娘,验证一下我的身世倒也无妨!”我沉思良久,下定决心尝试这个验证,只是不知道严捕头会有什么验证的方法。
皇甫凌也不淡定了,他牵着坐在马上的我,生怕我恐高,但是严捕头又不让他上马来陪我,他也有些不开心。
“怎么验证?”皇甫凌还是上了马,扶着我之后,他好像比我还安心。
“回禀逍遥王,看胎记!”
“胎记?”我讶异道,我并没有胎记啊!
“估计严捕头搞错了,我家王妃并没有什么胎记。”皇甫凌勒了马,准备走……
“也不算是胎记,当时稳婆接生,剪刀没有拿稳,剪脐带的时候剪到了我妹妹肚子上的皮肤,导致她右腹那里受了伤,当时还留了不少血,我猜现在也会有些小小疤痕吧?”
严捕头刚一说完,我的心就空了,疤痕,他是说我肚脐右边的蜻蜓翅吗?他怎么知道我肚脐右边有那个?难道他真的是……
“依依,我记得你有个蜻蜓翅。”皇甫凌从后面搂上我的肚子,因为他知道我的肚子,此刻就像是有凉风灌注一般,生冷,冰冷,透心冷。
“原来我,我,我是你们的妹妹?原来我的父母全都亡故了?呵呵,呵……原来他们不是不要我,而是没法要我,我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呵呵,真好,老天啊老天,您对我,可真是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