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到,边疆战事告急,而他居然被封做了都尉,先前不是说封的是御林军统领吗,怎么变成了要去打仗的官位了?
我的身体里,瞬间便有如多了一股雷击之感:“柳哥!莫不是?”
“不是!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你说与我无关?那肯定与我有关了……”
我猜测着,太子该是使了权谋之术,他把严柳逼去打仗,再趁机对他不利,而我只是太子争夺的玩具,太子觉得严柳是玩具的主人,便想着先解决了主人,再来解决我。
我咬牙切齿:“太子!呵呵……”
“翳翳,我只想让你安全,你不要乱想,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在权利之下,没有人自愿受死,何来的自愿?我知道了,严柳,我以后会远离你的,我的幸福倒无所谓,你的性命才最重要。我可不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谁的棋子,或是玩具……”
我深深拥抱了严柳,我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多了,我欠着他一年的情分,他不需要回报的付出,是我无以为报的,谨以最后一抱,了却我们的缘分。
我趁机附在严柳的耳边:“柳哥,有人监视你吗?”
没想到严柳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在我的额头上触碰了两下。
我会意,看来太子派人监视我们,就是想看我们鱼死网破,怪不得严柳让我多打他几下,好吧,那我便将计就计。
我又朝严柳的脸上,挥了一巴掌,随即向后挪动了几步,愤恨道:“严柳,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大路各自开,前路各自走,看谁笑到最后!”
不过我刚才却告诉严柳,我一定会找人帮助他,而现在远离他是保证他安全的最妙之法。
太子果然盯上了我,他应该是可惜当初把我给放了吧,亦或是他知道皇甫凌和我关系不错,便要以此生吞活剥了他的心?
总之,这里面无关情爱,无关风月,多的只是权谋算计,多的只是太子一人的一时求爽。
我只是一个舞姬,幸好只是一个舞姬,那么我做什么事情都只代表我自己,无关什么家族颜面,那么我便能随心所欲地表演了,这一场表演,我要演出自己的风格,能演到让太子放了严柳最好。
不是说边疆战事紧急吗?那么一个负伤的都尉,还能随军远行吗?
我利用几步路的距离做了冲刺动作,抢过严柳的长剑,严柳似乎知道我要干嘛,便抓住了剑鞘,我顺势一抽,竟然将剑抽了出来,剑出鞘,恩怨了……
我一用劲,便将剑尖插入了严柳的腹部,根据解剖学的知识,我选择了右腹下部,那里并没有什么重要的脏器,况且严柳很瘦,长剑刺穿了他的身子,看起来伤势会更加严重一些。
“严柳,你去死!”我将他向后推了几步路,便将严柳推到了墙角,严柳背靠着墙壁,顺势下滑,他坐在了地上,嘴里并没有淌出血来,我这才放心,因为长剑并没有伤到他的肠胃,这样一来,只要有军医前来诊治,严柳便不会死。
我没有再和严柳说话,因为怕引起监视者的怀疑,我知道他们很快就会来救治严柳,我便转了身子,迅速跑开了。
严柳严柳,你看懂了我的眼神,应该能懂我的心愿,我只希望你活着,下半生卸甲归田,我们做邻居可好?严柳你千万不能死,我看到他最后面带着微笑闭上了眼睛,似乎异常安详,然而这种安详,却割裂了我的心。
黑夜像是一口无尽寒凉的棺材,已经安葬了我的身影,天空中居然又落起了雪花,细碎的雪花,划着唯美的弧度,落在严柳紧闭的双眼上,也落在我的发梢,悄然融化。
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