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发号施令,自然有军士上前拉扯安神颜,皇甫凌站在那里没有言语,只是立刻举起左手,轻轻向后一摆,示意他们退后。
身后的军士便立刻会意,一个是大皇子,一个是太子,说到底都是主子,听谁的或不听谁的都不讨好。
所以军士们有些犹豫,他们拽着安神颜的身体,却没有向蛇池移动半分。
皇甫凌正盯着站在水池里的太子,太子站起来后,打着浪花的水池瞬间矮了一截,只刚好能够漫到他的臀部,太子的八块腹肌酷似龟壳上的横竖条纹,只是那种绿换成了麦色,现在又多了层血水。
皇甫凌眯着眼睛神情严肃,声音也沉了一度:“修凝,这次又要胡闹吗。”
“被宠爱的,都有恃无恐。”太子蔑视着笑道:“我是太子!”
“安战将军头上的疤,怎么来的,你忘了吗!”皇甫凌声音缓缓,散发着冷冷的气息,却仿若冰刀直冲耳朵。
太子嘴角一撇,鼻息间竟冲出了无奈的声音:“好,我可以放了他,毕竟父皇有令在先,我确实不能杀他……不过,我放他并不是因为安战替我受了一刀,安战是臣,我将来是君,安战就算替我去死,也都是应该的!”
安神颜怒发冲冠,目眦尽裂,他咻地一用力,甩开了缚着自己的军士,然后连续两个后空翻,便稳稳地落到了磨台上,他右掌按着磨台的圆石,左手张开如羽翼,他下颌微抬,眼神如鹰隼般直盯前方。
太子的眼神也紧追着安神颜,双目交锋,太子拧紧了眉头,极尽怒视。
安神颜也朝太子鄙薄一笑:“当然,安家尽忠是应该的!”
他收了保持平衡的姿势,从磨台上站起来,达到了让人仰望的高度,他低头睥睨起太子:“不过,战死沙场才是我的归宿,而不是被你视为蝼蚁!”
安神颜运了气力,朝磨台狠狠地踩了一下,咔啦!
圆圆的磨台瞬间以蛇移的速度布满了裂横,安神颜潇洒地飞跃下来,磨台呼隆一声竟碎裂了!
太子朝前走了一步,抓起一把血水就运功朝安神颜抛了过去,血珠貌似有飞叶伤人的兆头,安神颜一动不动居然不躲,好在皇甫凌瞬间身形一闪,煽起袖子便替安神颜接住了这个攻击,我着眼一看,他的袖子已然被穿出了两个洞。
皇甫凌大袖挥回,又露出明媚的笑容:“磨台,毁了也好,免得伤人性命。”
“胆敢反我!”
太子划开了血水,愤怒地朝我们逼来,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眼角正迅速溢出血来,他的两个鼻孔间也划开了红绸般的鲜血,当他踩上水池边缘时,又忽然吐了一口血,血液喷薄而出,瞬间混在了地上的血水里,不露蛛丝马迹。
太子紧紧压着自己的胸前,似是无比痛苦地站了起来。
他伸出右手,手指都没有伸直,颤抖地指着皇甫凌和安神颜,瞠目喝道:“胆敢谋害……”
太子突然僵硬起来,人已经站不稳,只在我的目光里缓慢地向后倒去,那个“我”字咔在了他的嗓子里,只发出乌哝的声音。
其实一切都在瞬息间,那种缓慢的倾倒在越过了垂直线后迅速加快,噗通一声……太子的身体在池中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临近几个池子中的灵泉水,皆被迸溅的血池水浸染,漂浮的红色轻盈散开,像是变幻莫测的云,缠绕在官员们身上的水蛇更是瞬间散开,有些蛇还受了惊吓,咬掉了他们的身上的一块小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