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回到太傅府,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刚进入房内,便愤恨的一把扯下了脸上的丝帕,摔在了地上,素手猛地拍在桌上,眼中满是怨毒,若不是那个人的意思,让她装成嫉妒成性蠢女人,她何以至此会被季荣华百般羞辱,这笔账她记下了。
“事情办成了?”
一道慵懒清朗的声音从内室传来,淡淡的嗓音,带着邪肆魅惑,却令人感到一股难言的森森之气。
李婉身子一僵,霍然侧目,望向内室,眸中怨毒不在,换而来之的是深深的畏惧以及恐慌,还有那眼底一丝压制的极弱的厌恶,听到那人的话,心中抖了抖,强做镇定,“季荣华对我早已有了戒心,我无从下手。”
话音刚落,一阵冷风传来,一个身穿黄色蟒袍的男子背着手站在了李婉的面前,黑色的发丝高高的梳起一个羽冠,白皙如玉的肤色,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剑眉入鬓,狭长的眸子半眯着,眸色如墨浓化不开,不经意间,竟有几分妖异的紫光流转,高挺的鼻梁下,一张薄唇勾起一个邪肆的弧度,似笑非笑。
看着李婉眼里却如同一个恶魔,脚下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似乎是心里紧张,竟忘了身后便是椅子,当下便毫无预兆的跌坐在椅子上,目光猛地撞入那人的眼中,黑如浓墨眸,让她心中发憷,慌忙低头垂眸,“婉儿办事不利,还望太子惩罚。”
“呵呵……”百里煌轻笑一声,骨节分明的大手挑起李婉的下巴,令其与他对视,狭长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轻声道:“到底是喜欢了十年的人,竟让你这般下不去手,宁愿违抗本宫的命令,也不愿伤他分毫。”
说着,手中的力道不有加大,似乎要将之捏碎,李婉疼的直皱眉,心中冷颤,却依旧不肯松口,“婉儿绝对不敢违抗太子殿下,实在是季荣华太过狡猾。”
李婉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舍不得向百里烨下手,因为这样只会让百里煌对她的怒气更加几分,更何况,她所做的一切,为的就是能够跟百里烨在一起,若是此时伤害于他,那岂不是有违初衷,那她熬得这些年也就白费了。
“狡猾?”百里煌嗤笑一声,墨色的眸子里染上了几分寒意,“本宫固然能把你推上京城第一才女的位置,可这也需要智慧与心计来保住,若论心计,京中的那个女人能比得上你呢?”
百里煌轻飘飘的说道,可听在李婉的耳中,却令她一阵心惊胆战,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成了百里煌的傀儡,任他驱使,她的任何言行,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她苦苦支撑,想要熬过这段岁月,为的只是面前的人的一句话。
吾登基之时,便是尔出嫁之日。
至于嫁的人,自然是百里烨,若非是他,她又怎会甘心成为他的走狗。
“今天的事,就算了,往后该怎么做,想来你应该明白,若是达不到本宫要的效果,后果,你是知道的。”
百里煌淡淡的松开手,闲庭信步往门外走去,看似悠闲的步伐,却暗藏玄机,几个呼吸之间,百里煌便不见了身影。
李婉猛地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玉手紧捂胸口,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尽管在外人看来,她出生高贵,惊才艳艳,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们一家,不过都是百里煌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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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到了荣王府门前,一阵震耳杂乱的鞭炮声随之响起,外面的闹哄哄的谈话声夹杂着喜悦的笑声,突然花轿的门帘被人掀起,媒婆将红绸的一头塞进了她的手里,笑着道:“新娘子进门了。”
说着,便拉起她,往外面走去,因为百里烨身体的原因,所以红绸的另一头便依旧由百里靖代劳,牵着季荣华往花厅走去。
季荣华的脸被盖头遮住,除了自己脚下有限的视野,其他的都是盲区,只能任由着百里靖牵着她往前走,媒婆在一旁搀扶着,时不时的提醒,有阶梯门槛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