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虎得过南宫睿的嘱咐,在东方语面前收敛了江湖草莽的习气,而是学别人向东方语恭敬的拱拱手,才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虽然飞虎尽量收敛,但东方语仍感觉到了他身上阴冷的煞气和令人胆寒的杀气。同南宫睿身上如出一辙的气息,让东方语明白,这个人也定是刀口上舔血的人。
飞虎的问题东方语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飞虎神情中透出的焦灼思考良久才说道:“怎么,是非常紧急的事吗?但今天你主子被皇上留在宫里了。你若信得过我,我帮你把消息传给你主子,怎么样?”
若是依飞虎从前的习惯,他才不会买东方语的账,管他是什么“少年宰辅”,他定会将剑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就范。但在南宫睿的明令禁止下,他也不得不耐着性子慢慢来。
听了东方语的话,想到南宫睿对高青的重视,又因自己不能随意进出皇宫,飞虎将手中的竹筒捏了捏,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将竹筒递给了东方语,嘴里还客气的说道:“那就有劳东方公子了!在下刚才多有冒犯,您原谅则个,走了!”说完便飞身而出,几个跳跃就不见踪影了。
东方语拿着竹筒,目不转睛的看了一刻钟,像是最终下定了决心,毅然决然的将封口蜡碾碎,把里面被密封的纸条掏出、展开、阅读。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机密的事,却见纸条上写着“姑娘已归”四个字。东方语皱了皱眉头,猛然喝道:“跑快些,去高府!”
驾车的听砚听出了东方语话中的焦急,举起马鞭往马儿身上抽去,马儿吃痛,快跑起来。半炷香后,马车平稳的停在了高家大门前。
此时,去高杨的员外郎府上吃晚饭的高大山他们都已经回来了。一听说高青竟在没有通知他们的情况下归了家,无不是把高青好好叨念了一通。高青是用尽浑身解数,又是撒娇又是卖萌,才平息了重人的怨怪。
天已尽黑,高大山、高柏、高槐、高椿等人因吃了酒,再加上高青的闺房不好多待,他们便拿上礼物一一回房歇息不提。张氏则留在高青的房间,先是将她狠狠的收拾了一顿,然后才问起她这次江南之行的结果,最后则要她养精蓄锐,明日随自己上街做衣服、挑首饰,才施施然的回了房。
东方语到的时候,高青已经倦得在桌子上打起了盹。听到门房的通禀,让她本来雀跃的心陡然变得沉甸甸的。她有预感,东方语的到来绝没什么好事。
穿好衣,梳好头,高青不施粉黛的来到前厅。她现在已及笄,虽然她对男女之防不看重,但架不住这个朝代对此的顾忌,所以她不仅把周杏、石榴、飞狐一个不落的全带上,还吩咐周杏去将张氏身边的苏妈妈请了来。
看了看高青如此“隆重”的排场,一丝黯然在东方语眼底转瞬即逝。他觉得,同高青之间像以前那样随意、自在相处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而在她定亲、成亲后,他和她见面的机会恐怕都将大大的减少吧!
对东方语的深夜来访,高青直觉无好事。果不其然,东方语带来的消息让她是又惊又怒,杀气纵横。要不是东方语告诉她,这一切都是韩文谦有计划的谋算,她真恨不得马上带人去将南宫睿救出来。
看着气愤难消,对他态度冷淡的高青,东方语心里苦涩极了,嘴上还要劝道:“你放心,他很好,没有谁会为难他。本来皇上就是做戏给人看,怎么会真的动他呢?这一次,皇上就是要借着他的事,看看自己手下的臣子,到底哪些是真心办事,哪些是利欲熏心,哪些是沽名钓誉?再说,你也明白‘双拳难敌四手’‘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道理,这样做也是变相的保护他。还有,皇上也知道你会回来,只是没想到时间这么巧。他说了,你如果想去看他,随时都能去,呐,这是手令,拿去吧!不过,今日已晚,你明天再去,怎么样?”东方语问得小心翼翼,极其诚恳。
见东方语这样一番作态,高青心里纵使有再大的气也发不出了。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朝蠢蠢欲动的飞狐瞟去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转头炯炯有神的盯着东方语,声音清冷:“好,我相信你和皇上绝无害他之意,明天我再去探望他。还有,我明日想见皇上一面,你帮我安排一下,我得弄清楚,皇上到底要个怎样的结果?对他到底有什么安排?”
东方语非常清楚高青的能耐,苦笑着摇摇摇头,语气不容置疑:“好,我会跟皇上说的。其实皇上也有见你的意思,因为他就怕你对他失了信任,不再待见他。这样,明日一早我来接你,咱们一起进宫,如何?”
“好!夜已深,青儿不送了!”非常明显的逐客令,让东方语再一次涌上阵无力感。
东方语走后,面对屋里怒不可遏的飞狐,惊疑不定的苏妈妈,无法置信的周杏、石榴,高青疲惫的挥挥手:“这件事暂时不要跟我爹和娘他们说,明日飞狐随我进宫。好了,都下去歇着吧,明天还有的忙活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