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正是这样做的吗?也就是因为青儿是个重情重义,重视亲情的人,所以我才更加倚重他们一家。而且,高家人也很有自知知明,你每天不是看那么多人进出高家吗?其实他们送了礼,后脚就被高家人送进了宫,我想,高家其他人是不会想到这样做的,定是青儿暗中吩咐过。你说,青儿是不是很聪明?既没有得罪那些文武大臣,也表达了自家对我这个皇帝的忠心。”
这些话令东方语颇有些与有荣焉之感,心中也再一次叹服自己的叔父慧眼识人,知人善任。露出一个浅笑,他深有感触的说道:“可不是吗?所以你将‘火铳’打造一事也交给了南宫睿,表明你的信任与不设防。”顿了顿,又困惑的问道:“你不是说等南宫睿一回来就给他们两个赐婚吗?怎么没有下旨呢?反而收回了南宫睿的帅印,也没有给他安个官职。”
韩文谦闻言长叹,有些苦恼的开腔:“阿史那妮的事必须有个交代,而且她和南宫睿相同的眼眸,有心人定会在这上面做文章。所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杜绝不必要的麻烦。告诉你,我这样做正中青儿与南宫睿的下怀,他们两个可是欢欢喜喜的叩头谢恩呢!至于他们俩的婚事,青儿跟我说过,她如果现在出嫁,家里的一应事宜就要压在她娘身上,所以她想两年后再说。到那时,高柏一成亲,季大小姐进门接管中馈,她也就放心的嫁人了。”
东方语这才恍然大悟,自从接回紫樱母女,他就再也没有关注过高家的事,也没刻意的去打听高青做了些什么。秉承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则,他现在只是默默的站在远处看着高青。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东方语碰到了正要进宫的柔嘉郡主。她今天穿得很素净,略施薄粉,可能因开了美容铺子,有事做的缘故,容光焕发,自信满满,全身由内而外都透着一股健康的神韵。看到这样的柔嘉,东方语有片刻的恍神,心里竟有了些微微的变化。
柔嘉神态从容,大大方方的走到东方语面前,眼神里带着不容忽视的情愫,但却不像过去那样咄咄逼人,而是温婉说道:“东方哥哥要回去了吗?孩子的事我已经听说了,青儿真坏,竟然瞒得这样紧,连我这个好姐妹都不说。我知道她是好意,不想让我心里添堵,但是怎么着也应该跟我说一声呀!为了惩罚她,所以我就让她把铺子的分成多分了一成给我,嘻嘻,叫她以后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
柔嘉一番看似打报不平实则安慰的话语令东方语对她刮目相看。而对于她能平静的接受自己有个庶女的事实,心里更是有了不小的触动。陡然想起高青说过,如果一个人真的爱你,她会包容你所有的缺点和优点,也会接受你所给予的一切。柔嘉现在是不是就属于这种情况?一念之间,东方语对柔嘉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有了想法,再看向落落大方的柔嘉,东方语竟红着耳朵,鬼使神差的来了句:“郡主,后日可有兴趣同游香山?”
“什么?东方哥哥,我…我没听清楚,你能不能再说一遍?”柔嘉按捺住心里的雀跃,力持镇定,眼神发亮的盯着东方语问道。
东方语话一出口,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再看到柔嘉充满希冀的眼睛,他心里一软,再一次说出了自己的邀约。
不说柔嘉的喜出望外,随身服侍她的奶娘与丫环们更是充满了无法置信,奶娘甚至喜极而泣,不停的用巾子揩着眼角,欣慰的望着自己从小奶大的姑娘,心里直念“阿弥陀佛”。
等柔嘉和东方语道了别,坐进马车,奶娘摸着她的头发,有感而发:“郡主,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相信您和东方公子的婚事也能成了。”
出神的柔嘉被奶娘的话打断了思绪,云淡风轻的一笑,望着奶娘感慨万千:“奶娘,还是青儿说得对,自己都不尊重自己,爱自己,又怎么希望别人尊重我、爱我呢?又怎么可能获得东方哥哥的回头和亲睐呢?瞧,以前我老是追在东方哥哥后面跑,他连施舍一眼都欠奉,现在我不那么做了,换一种方式与他相处,他反而开始关注我、接受我。想一想,女子果然要对自己好些,还要有事可做,才能不将自己局限在那方小小的后宅里,蹉跎一生。”
说出这些话的柔嘉精神奕奕,再也没有过去的盛气凌人与傲气十足,反而多了份通透、自信和豁达,让奶娘与丫环们是惊喜不已。
从此后,东方语和柔嘉之间的走动变得频繁起来。两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所以有许多共同的回忆和话题,再加上柔嘉作为土生土长的“三从四德”女子,对“三妻四妾”等规矩司空见惯,抵触并不大。因此,在秋高气爽的日子,东方语求韩文谦赐了婚,他与柔嘉郡主修成正果。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