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昕前脚进了东镇,苟金蛋后脚也快马加鞭地赶到镇上。蒋昕拦住了仇荣,他就去找来福叙旧。
甫一见到来福,苟金蛋差点没认出来!来福双眼充血,面容惨白,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精、气、神一样,颓废极了!
苟金蛋一脸诧异,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来福哥,这是怎么啦?出什么事儿了吗?难道他又打你了?”
不问还好,一问,哭丧着脸的来福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边哭边语不成句地说道:“小弟,哥哥我心里好恨哪!我…我…我姐姐她…她…被‘欺负’了!呜呜……”
苟金蛋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来福,朝四周望了望,见有不少人都往他们这边侧目,他忙拉着来福说道:“来福哥,这是在大街上,快别哭了!况且也不是说话叙旧的好地方,走,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来福抹了抹脸,点点头,跟着苟金蛋向“青山茶铺”走去。到了茶铺,他们径直进了铺子的后院。见来福一脸纳闷,苟金蛋边吩咐小伙计狗剩去隔壁端碗“肉丝糟子”,上几个茶叶蛋,打一壶好酒,边向来福解释:“这是我家主子的铺子,向来都是我歇脚的地方。而且咱们在这里说话,也不怕被人听了去,还有好东西吃,一举两得,多好呀!”
来福这才恍然大悟般的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你进后院怎么像进自己家那么随便呢?竟是你家主子开的铺子啊!咦?上延镇和县城好像也有‘青山茶铺’,都是你主子的吗?”
苟金蛋与有容焉地笑道:“那当然!”
这时狗剩将苟金蛋要的东西全部端了上来。苟金蛋和来福相对而坐,替他斟了杯酒,自己也满上,才举起杯说道:“来福哥,为咱们久别重逢,干一杯!”
碰了杯,又斟满,苟金蛋开口问出自己先前的疑问:“来福哥,你说你姐姐被欺负了,被谁欺负了?按说你是你们公子身边的红人,谁那么不长眼,敢去欺负你姐姐?”
来福本还有些笑意盈盈的脸陡然一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说道:“哼!红人?屁的红人!连狗都不如的红人,一个奴才而已!主子说看上了你姐姐,要收用她,你敢说不?能说不?”
苟金蛋长大嘴巴呆看着来福,直到此时他才明白来福话中的“欺负”是什么意思,也才知道“欺负”来福姐姐的人原来是仇荣那厮!他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问道:“那…这个…他收用了你姐姐,就没给个名分吗?”
来福自斟自饮,苦笑着摇摇头:“我们是家生子,是奴才,除非我姐姐能诞下子嗣,才有当上姨娘的可能,现在充其量算个通房罢了!可怜我姐姐,呜呜…她本来要和有根哥定亲了,却没想到…没想到一不小心被公子瞧见了,就那么…就那么…呜呜…呜呜…”
来福说着说着,细小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止也止不住!苟金蛋默默地陪坐一旁,无语凝噎。半炷香后,来福才渐渐止住哭声,鼻子一抽一抽的,有些羞赧地说道:“我这是憋得太狠了,才在小弟面前失态,望小弟见谅!”
苟金蛋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这是哥哥没有拿我当外人,我怎么会怪责?快,喝口水,别喝酒了!要知道借酒浇愁愁更愁啊!”
“嗯,多谢!酣畅淋漓地哭了一场,我这心里舒服多了!”
“那就好!对了,哥哥这次怎么会跟你家公子到东镇来呢?”苟金蛋嘴里随意地问道,耳朵却是认真支了起来。
来福微愣一下,凑近苟金蛋神秘兮兮地问道:“你知道聚福楼真正的东家是谁吗?”
苟金蛋装傻充愣,摇摇头:“不知道,但听说大有来头!”
来福“嘿嘿”笑道:“就是我家老爷!”
“啊?怎么会?这当官的还能开酒楼?”苟金蛋一脸夸张。
来福小小的鄙视了苟金蛋一下:“这有什么奇怪的?反正又不是老爷亲自开!那知味居背后不也有余丞相吗?这次来东镇,是因为老爷调查过,每次知味居有新鲜吃食都是从东镇上的知味居传出的,所以老爷就想让公子来东镇找到那个替知味居出谋献策的人,把她弄到聚福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