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楮昱然做了保证,袁天刚的脸色才又恢复了正常。高青听到这里感到很迷惑,楮大夫未尽的话是什么呢?怎么会让袁天刚勃然变色?不过她虽纳闷,但也聪明地没有多问。
过了半刻钟,只听楮大夫继续问道:“那五皇子会问鼎吗?”
袁天刚似笑非笑地看了楮昱然一眼,才开口说道:“他很得皇上的欢心,而且又有丞相暗中支持,机会很大。不过,他如果真得当上了皇帝,那老百姓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要知道,他性格暴虐,又骄奢yin逸。据传他府上有一个酒池肉林,里面美酒佳肴,他每天跟他那些如云的姬妾,不是寻欢作乐,就是醉生梦死。反正我是不希望他坐上那把椅子的!”
“但听你的口气却听不出你的半点不虞啊!天刚,你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就不能让我知道吗?”
袁天刚“嘻嘻”一笑:“佛曰,不可说!时机未到,时机一到,你自会知道!”
楮昱然叹了口气,遂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这时,袁天刚看向在一旁安静坐着听他们谈话的高青,好笑地问道:“青儿听了这么多,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吗?一点儿也不好奇吗?”
高青摇摇头,笑得一脸可爱:“您不知道‘好奇害死猫’的典故吗?有时候,无知反而是一种幸福!就像我爹、娘、二伯、四叔他们。”
“哦?这怎么说?”袁天刚和楮昱然异口同声、好奇地问道。见自己与对方问出了一样的问题,两人赌气将头一偏,耳朵却同时竖起,静听高青的言论。
高青好笑地看着这一幕,真是两个可爱的老小孩!喝了口水,清了清嗓,高青开口说道:“您们想想,如果青儿将承祖堂哥、承业堂哥曾经的打算告诉他们,他们会怎么样?还会像现在每天为了过上好日子辛勤劳动吗?会像现在这样每天过得既充实又快乐吗?不,他们不会。如果他们知道了那些暗地里隐藏的危险,会担心,会害怕,会不知所措,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他们还能做好事,做成事吗?所以,无知是福啊!”
袁天刚和楮昱然细细品味高青的这番话,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不过,袁天刚想了一会儿,贼兮兮地问高青:“那你回去是怎么解释刁德贵的事的?你二伯那儿肯定早有疑心了吧?青儿怎么说的,我还真有些好奇呢!”
高青狡黠一笑:“嘿嘿,谁让青儿认识了公子大人呢?所有的一切都靠公子大人帮忙,青儿才办得成事。因此,青儿只要跟爹、二伯他们说,这全是公子大人吩咐人做的,青儿就能置身事外了!这样一来,我爹他们只会对公子大人感恩戴德,与青儿却无半点联系了!您说对不对?”
袁天刚被高青一番说词给惊得目瞪口呆,楮大夫却在旁边看得直笑。过了好一会儿,袁天刚才收起呆相,指了指高青,无奈地说道:“你是不是经常借用我的名头办事儿?唔…肯定是这样,不然你怎么会脱口而出那番话?唉!用吧用吧!只要青儿觉得好用,不妨事!好了,青儿,咱们言归正传。我让你买的地都买好了吗?一共买了多少亩?出产会怎么样?”
高青一听袁天刚此话,忙端正了态度,严肃地说道:“您给了我五万两银子,我以夏观山的名义买了四千亩上等田,三千亩中等田,三千亩下等田。刚刚开始春耕,暂时也不知道出产会怎样,不过您放心,对那些下等田,我已经有了些想法,今年只要风调雨顺,出产应该会不错。”
“那你让你四叔他们开的田怎样了?今年能收获多少?那个什么辣椒和蕃茄能够推广种植吗?”
“能推广种植,不过,现在还不能推广。刚才从您和楮伯伯的谈话中,我能感觉到这‘天’要变了。所以先静观其变,以后再说。至于能收获多少,唔,应该会大获丰收,到时候您去看看?”
袁天刚颌了颌首,不再多言。高青看天色不早,袁天刚的脸上已隐带倦色,便朝楮昱然使了个眼色,两人遂站起身向袁天刚告辞归家。
回去的路上,高青担心地向楮昱然问道:“公子大人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有治愈的希望吗?”
楮昱然摇摇头,一脸悲伤地说道:“他那本就是胎里带出的弱症,如果不是阿睿上次猎到的那头老虎,他也许早就撒手人寰了!如今好生调养着,再活上五年不成问题。五年过后会怎样,我也不知道!”
高青闻言,心蓦然一疼,眼睛陡地一酸,眼泪已大颗大颗滴落下来。她抽泣地说道:“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呢?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可以让他彻底痊愈的药吗?”
楮昱然一脸苦色地摇摇头:“能将他的命延长五年,这已是他的造化!再奢求,也许会遭天谴的!今天听到他问你买的田,我想他已经对今后有了计划和安排,所以你这个小丫头就不要担心了!嗯?”
高青点点头,不再多问,只是在心里暗暗决定:在袁天刚的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做好答应他的事,让他此生无憾!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