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赌老四的实力,那家伙曾经混在抚远将军身边那么久,凭他的性格,不可能不学些东西,也不知以他那狠辣的性子,能不能一次性的收拾了西北牧族。”
寿王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其实老四不只是一个纸上谈兵的将军,他亲自出马,西北的事应该用不了很久就会结束,毕竟他可不敢离京太久,所谓鞭长莫及,太子若是趁机有所动作,他也不会那么及时的应对。”
“但至少现在一切顺利,三万军昨日向西北处伸展迷惑敌人,前日里粮草已经北运而上,军队拔营向西,趁着夜色时,绕开所有的城镇,全速前进。”
程晚清一愣,西北的消息绝对还没传回京城,否则宇不会不告诉她的,可寿王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似乎是看得懂程晚清眼里的疑问,寿王伸手抚了抚程晚清瀑布般的秀发,程晚清本能的想躲,却因为寿王那带着温度的手掌且充满着善意的气息而停了下来。
寿王叹了声,“西北军里有我的人,等你有需要的时候,无论是西北,还是南疆,抑或是京城,他们都会完全听命于你,绝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的。”
程晚清脱口想问谁,却又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这个世界上最难还的便是人情债,一个安西王就够了,她不想再这么欠下去了。所谓债多不愁不过是她开开玩笑罢了。一直以来,寿王对她的帮助她都铭记在了心里,只是如何还却是她思考无果的问题。
这个男人好像什么都不缺,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一个人搞定,永远云淡风轻,永远举重若轻。
谈话的告一段落也让二人倏忽间变得安静起来,寿王好像丝毫没有想让这有些尴尬的气氛消除一样,只是在笑,那笑容入眼,带着淡淡的揶揄,也有些轻柔的好像是有那么一丝的心疼,终究没再说什么。
程晚清心想,应该没什么事要说了吧,应该该说的都说完了,那好,可以走了。
看着她兔子一样逃脱的背影,寿王先是大笑出声,接着却是渐渐严肃起来,有很多事情,曾经他可以不在乎,不去管,但看来现在不行了啊。
转身回屋,灯火亮了整夜,清晨时一匹快马离开京城,直奔西北战场……
次日一早的朝堂,关于马政一事展开了极为激烈的讨论,主战者大都认为可行,可主和派却会找出各种理由反对,他们心中总是抱着美好的希望,所有番邦都甘愿偏安一隅,只有皇朝世界无敌。
至于皇上的心思,还是那句话,你不要猜。
总之当日马政一事被交由中书省起草相关诏令,而这之后程晚清也以考生的身份被诏上了殿。
“民女参见皇上。”程晚清一身青色对襟窄袖长衫,头发只高高束起,用一根白玉簪簪住,通身显示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利落和洒脱。
她刚一上殿,守制派便对她进行了极为严厉的攻击,言语中不乏有女子乱政,十恶不赦的倾向。
程晚清站在殿前,并未因一茬接一茬的攻击而有丝毫色变,自始至终淡淡微笑,不管怎么说这份气度便让她超脱了那些只会乱叫世界和平但行事却如缩头乌龟般毫无章法的臣子一个层次。
皇上对殿上的情况不闻不问,好似作壁上观。程晚清对此没有什么想法,从来就没指望过他。
或许对于天下人民来说,这个皇上还算是励精图治,也还算是治国有道,但是过度的猜忌和狠辣却也让他流失了不少忠臣良将还有民心。
相比于当今圣上,蜀王殿下却是极为懂得利用人心,不管是臣民之心,还是别的谁的心……身为天潢贵胄,不怕苦累的和兵将站在一起,一起上阵杀敌,从未有过退缩,所以他会亲赴西北,亲上战场。或许他骨子里的那股子狠劲着实为他赢得了不少人的支持,再加上他会用惯有的面具遮住他远比皇上更为狠辣的心,长此以往,才有了和太子对立而峙的情况。
而眼前这个皇上,在这方面,却是逊色于自己儿子不少。
“禀皇上,西北牧族,本就兵强马壮,我朝军用战马也确实差其良多,在西北或是南疆一百五十步的弓箭并不算是顶尖,有顶级工匠甚至可以制作出二百步以上的弓箭,这方面的差距并不是我们凭着兵多将广便可以补齐的。”
说话的是赵子谦,虽然西北是蜀王的封地,这场战争也是由蜀王负责,但若是蜀王战败,难免要派遣其他人前往援助,赵子谦也是就事论事,完全没有任何的个人倾向在里面。
这样是赵子谦得以重用的原因,不会一味的偏袒,张弛有度,于无形中达到自己的目的,既要让别人认为你说的有理,又不会让别人认为你在明显的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