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好像有些太遥远了……
她之前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也没有将生孩子这件事儿列到人生规划里。
白静从小就没有父母,对于家庭,她没有什么概念。
而且她现在才二十二岁,考虑孩子也的确有些太早了。
沉默了一会儿,白静对江彦说:“这个还早,以后再说吧。”
江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放下筷子,目光严肃地看着白静。
“小白,那天我跟你说的话,你考虑了么?”
白静被江彦盯得有点儿不自在,她问:“什么事儿?我不太记得了。”
江彦直接说:“当我女朋友的这件事儿。”
白静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事儿,她还真没有考虑,而且也没有放在心上。
白静现在没有一点儿找男朋友的心思的,而且,就算她找,也不会找江彦这样的。
第一,他年纪大,第二,他结过两次婚。
这样的人,真的不适合她。
其实白静已经婉拒过江彦很多次了,以江彦的脑子,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白静本来不想把话说得那么直接的,但是江彦一直这样,把她逼得没办法了。
于是,白静只能实话实说:“江彦,我觉得我们还是当朋友合适。我对你没感觉。”
“我现在也不想谈恋爱,只想在这里好好工作。”
白静说,“而且我男朋友刚去世一年,我最起码要为他守三年的。”
江彦自嘲地笑了笑。“说白了,还是因为不够喜欢。如果喜欢,你哪里还会记得你曾经的男朋友。”
白静无话可说。因为江彦说得是对的。
她和杨堔在一起的时候,很少想起梁朝阳。
虽然这么说很不要脸,但事实就是这样。
**
杨堔和陈六艺还有一群志愿者们一块儿来了医院的食堂。
刚一进门儿,他就瞧见了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白静和江彦。
他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怕丢人,他现在就上去找江彦干架了。
陈六艺顺着杨堔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他们俩。
她拍了拍杨堔的手肘,贴到他耳边问他:“你要过去一块儿坐么?”
杨堔摇摇头,“切,不要。搞得好像我很在乎她似的。”
陈六艺:“……”
难道不是吗?
要是不在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醋味儿。
杨堔这口是心非的性格一点儿都没有改。
他只要一天不改,白静就一天不会回来。
陈六艺都不敢这么跟杨堔说,生怕说错话惹他炸毛。
杨堔自己嘴硬说不要和白静坐一块儿,结果他吃午饭的时候一直伸着脖子看白静,最后把脖子给扭到了。
这样的结果让陈六艺哭笑不得。
本来是一件挺心酸的事儿,可是发生在杨堔身上,怎么就这么搞笑呢……
吃过饭是午休,志愿者可以到空着病房休息。
杨堔和陈六艺他们一共分了三间病房,中午迁就着睡了一会儿。
……
半梦半醒之间,杨堔听到了楼道里的惨叫声。
他一下子就惊醒了,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了出去。
这是杨堔第一次见情绪崩溃的老人。
之前来松堂医院的时候,他就听别人说过,这里有些老人心理会扭曲,偶尔还会对护工和志愿者破口大骂,更有甚者还动手打人。
但是来的这两天,这些老人态度都挺好的,杨堔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会儿看到那个老人,他才猛地想起来之前听别人说的那些事儿。
杨堔几步并作一步跑上去,才发现被那个老人揪着领子摁在地上的人是白静。
当时杨堔就怒了,直接上去把那个老人拽开甩到一边儿,然后一把把白静搂了过来。
打人的老人已经被其他的护工强制抬回了病房,白静却迟迟缓不过神儿来。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刚才被打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要完了。
那种情况,根本不可能还手。
如果不是杨堔及时出现,她都不敢想象后果……
杨堔死死地抱着白静,仔细地把她身上检查了一遍,还是不放心。
“你哪儿受伤了?告诉我。”
听着他的声音,白静的眼眶倏地一酸。
她吸吸鼻子,对他摇摇头:“没有受伤,她还没动手,你就把她拉开了。”
杨堔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目光凛冽:“这事儿不是头一回了吧。”
白静被他的眼神弄得脊背发凉,连连摇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都很好的,刚才那个阿姨是精神不正常才会那样,这事儿是头一回。”
杨堔很明显不相信。他把白静扶起来,死死地盯着她。
“我劝你还是趁早别做这个工作了,今儿是我把她拉开了,你勉强没事儿。哪天要是你一个人在,说不定被打死了。”
白静挣开他的手,小声地反驳:“这是我的工作,你没权利干涉。”
杨堔讽刺地笑了一声。
“刚才我把人拉开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没权利干涉?白静你现在能耐了是不是?每天呛呛我,你觉得有意思么?”
“我也没求着你管啊……”
白静说,“而且我什么时候呛呛你了,我只是讲道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