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身体一瞬间就像被闪电劈中,全身都在不可抑止地颤抖,李半夏抓紧了刘东山的手心。刘东山毫不在意手上的疼痛,而是抱紧了李半夏,不让她跌倒伤到自己。
在李半夏喊出的第一时间,张决明就飞快撤掌。因为撤掌太急,李半夏的那一声痛叫乱了张决明的心神,张决明倒退两步,才站稳了身体。
站稳身体之后,来不及查看自己的状况,两步并作一步,来到李半夏的身边。
“半夏,你怎么样?”
“半夏她她这是……”
李半夏痛苦地忍受着那拨疼痛过去,对他们胡乱地摆摆手,刚想说她没事,却因为那一阵紧过一阵的痛楚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
不一会儿,嘴唇已出现了几个血印。
刘东山心痛得低吼,将胳膊送到李半夏的嘴巴前,“咬啊~半夏,别咬自己,痛就咬着这个~”
李半夏死都不肯,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张决明心乱如麻,伸手一指,李半夏身子一僵,软倒了下去。
“张兄弟,她这……这……”刘东山早已六神无主,那前所未有的痛楚不但令李半夏不堪忍受,也让刘东山方寸大乱。
刘东山恨不得跪下,去求老天,去求所有神明。求他们别在折磨半夏,所有的痛苦就让他一人来承受。半夏她做了那么多好事,救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还要这样屡次地折磨她?
还是就像别人说的,老天爷根本欺善怕硬,半夏心性善良,不让她添福添寿,却让她承受那么多本不属于她的磨难。他真的怀疑,老天爷到底有没有长眼睛。
刘东山这个老实人,从来不抱怨命运的不公,也不质疑老天施与他的层层考验。却因为李半夏一次次的痛苦折磨,前所未有地愤怒了起来。
然而这一刻,他是顾不上这些的。他全副的心思,都放在那个即使在昏迷中身体仍在抽~搐颤抖的李半夏身上。
“我点了她的穴道,不能完全止痛,只怕她伤了自己。”李半夏真是个傻丫头,即便痛成那样,还是不愿意把伤痛分一分给别人。
殊不知,她这样,让看着她的人,只会更痛。张决明也从来没有想到,江湖上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玉笛公子,有一日会慌成那般样子。
“找出问题所在了。”如果他没有听错,问题就出在关元穴多出的那道内力凝成的真气上。被人刻意为知,在身体里无所无形,要不是身体频频出现状况,谁也不会怀疑到这上面来。
“找到了。”找是找到了,要如何化解这股真气,还是一个问题。这股真气与别的真气不同,练这门功夫的人手法歹毒,在开始之时,真气在体内流窜,对身体不会有明显的影响。等到时间一到,真气开始逆散,又卡在至关重要的位置,无法疏导,身体便被它肆意入侵。张决明刚才发动内力,便知这股内力似乎有自己的意识,外界想要驱逐它甚至靠近它,都会遭到它强烈的反弹和吞噬。
“有办法解决吗?”刘东山又问,他的声音极轻,整个人仿若脱了水一般疲乏无力。碰过他背的人却知道,刘东山后背已被汗水浸透。
张决明摇摇头。以他的眼力劲,当然看得出来刘东山此时的样子。他也从来没有想到,刘东山这样在意着李半夏。那种在意,恐怕连他都做不到。
“半夏何时会醒来?”
“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我知道了,有劳张兄弟了。”刘东山显得有些疲惫,或许更应该说是心力憔悴。他只觉得,这辈子经历的所有的伤痛与无奈,都没有这两年多。但他想,半夏一定比他更不好受。
是他疏忽了,原以为京城的事已经结束了,现在看来,这一切还远未结束。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告诉刘东山,幸福并不是那么唾手可得,需要经历无数次的痛苦方能练就。别人怎么样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和半夏两个,一路走到今天,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两人经历了许多别人想不到的磨难,要不是这些磨难真切地发生在两人身上,刘东山会怀疑这一切不过是在听故事。一个走不出来痛苦并幸福着故事,哪怕伤痛,也永远不会后悔。
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哪怕心总像现在这样悬在嗓子眼,哪怕无时无刻不在为她牵挂,刘东山也不会迟疑。因为有一种感情,叫做不离不弃、不可或缺。有一种痛叫做誓不放手,即便很辛苦,也因为能和她在一起而感到幸福。
刘东山从来不会说什么情话,更不会做什么浪漫的事情来讨妻子高兴,但他对李半夏的感情,绝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少。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最爱李半夏的人,那么他就是。
如果说,李半夏有一日变得面目全非,谁都无法叫她相信和心安时,那么还有一个人不会叫她放弃希望,这个人就是刘东山。
刘东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也最信赖的人,那是一种发自心底哪怕自己舍弃了所有也不会失去他的信任。一个人认识的人有许多,真诚待你喜欢你的人或许也有不少,但这种愿意拿自己全部来爱你珍惜你的人,又有几个?
一生中能有一个这样的人,那便是最大的幸福了。(未完待续。。)i7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