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厌烦的摆了摆手,“退下吧。”
身侧的郑婆子便是递给得发一块碎银,打发他下去了,随后低头同大夫人说道:“夫人准备怎么办?”
大夫人站了起来,哼了哼鼻子道:“二房死了一位庶子竟然没有一丝动静,连老太爷和老夫人都替他们掩着,纵使那二弟和二弟媳都死了没个当家的,但也不至于这么算了,这事儿怎么看都透着蹊跷。”
顿了顿,大夫人又哼道:“还当这个奴才是个机灵的,让他跟去一路上连个话都没打听出来。”
郑婆子上前一步,俯声道,“他刚不说这董氏跟以前变得不一样了?在那吴镇似和一个傻子有什么情,还有二少爷跟巡抚大人搭上关系也是因那董氏手中的什么薯?”
摸着下巴处磕掉的那层皮,大夫人眼露恨意道:“我本以为那董氏再过也不过是个贱妾,变不变那都是二房的事,可今日她去敢动手打我的勇儿,这事儿你去好好的布置一下,顺便把四房给一起解决了。”
“是,夫人。”郑婆子眼中闪过狠色。
撂了撂眼,大夫人又道:“至于那红薯,也不过是些低贱的东西,起不了什么作用。”
郑婆子劝道:“可奴婢听着,巡抚大人对这红薯很是重视,夫人您要不要去瞧瞧?”
想着今日里老夫人同自己的谈话,大夫人摇头,道:“此事老夫人不让插手,回头把这事儿跟老爷说声,若是有用老爷自会安排。对了,老爷今儿个去了何处?”
郑婆子低头道:“老爷去了陈氏房里。”
大夫人面色一变,十指紧握起来道:“青丫不是来禀报她两月不曾来月信了吗?这事儿你处理一下。”
郑婆子脸一凛,阴狠狠的应道:“是,夫人。”
入夜时分,积压了整整数日的雪也开始飘零下来,满府肃穆,满城洁白。
李孝竹归府第二日,于情于礼都应该去向伯父与叔父们请安,只是他们这一行空手而回,就连路上所食用之物都是巡抚大人那边所备,不免便很是尴尬。好在一切都有李孝茹打理,拿出一些私钱,备了些小礼同他们送去,才不至于让他面上太过难堪。
因着昨日之事,大老爷李智勇顾忌李孝竹背后的关系,且在早上听说红薯之事后,便对李孝竹他们很是和善。而大夫人李赵氏竟也没有如他们预料的冷脸相对,反而亲和的问他们在府中住的可还习惯,倒是让他们一时觉得受宠若惊。
而经这么一行,加上李孝茹昨日的解说,红菊也对大房院中情况也就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宅斗那些yin秽之事确实存在,只不过一直未抬上明面罢了。
而大老爷府中的三个妾室还有跟带出来的两个小庶子庶女,以至于大夫人的日子比红菊想象的还要难过,对于这样一位日日生活在算计和被算计之中的女人,红菊不禁对她抱以同情。
李孝潜自昨日回房后便卧床不起,声声哀嚎“疼”“要死了”等字眼,作为弟弟,李孝竹自是应前去照看慰问一番,只是这一过去却使得李孝潜暴跳如雷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拿着手上物事就要去打跟过来的红菊,差点又闹出一番惊天动地的“战争”。
三老爷李智威因着也是服丧而回在李府小住,倒是没有大老爷那些作派,同李孝竹谈的最多的也是北行之路,以及拐着弯的询问李孝竹是如何同巡抚大人有了上关系。
好在李孝竹知道红薯之事没有结果前不可乱说,对此也就同三老爷含糊过去。李智威对此虽然有些不满,但面上也不好同他置气,便是想着回头得寻人去探探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有了李孝潜的作俑和领头,李孝志与李孝文倒是安稳了许多,在他们父亲三老爷的目视之下,竟也是和气敬长的同李孝竹见礼,演得好一副兄慈弟恭的戏码。
倒是二老爷房中只有一位妾室,没有庶子单有一位庶女,让红菊着实惊了一把,暗道这二夫人李林氏当真不是位简单的女人,不过这跟她的利益没有丝毫关系,红菊也就没有过多在意。
因着那位穿越前辈前朝董皇后的关系,商人的地位要比红菊前世古代高上许多,作为官宦之家的四老爷李智谦便是位不折不扣的商人,但他骨子里到底还是位书生,所以这商人之称也是“书商”,在京都开了一家书局,所做之生意也是文人之生意罢了。
李孝竹同李智谦的关系甚是深厚,而李智谦对李孝竹与李孝言两兄弟也是发自肺腑的关心,红菊在旁侧看了一会儿后,便是被李孝茹拉着去看有孕而居于房内的四夫人。
随着红菊离开,李智谦的眸子却是闪了几闪,突然转了话题的同李孝竹说道:“孝明之事四叔也有听闻,这些年倒是苦了你们了,四叔瞧着你们两兄弟都清减了不少,就连那董氏,看着也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李孝竹心中一提,皱眉叹道:“孝竹与言弟倒不苦,明弟这些年都是由董姨娘照料,明弟这么一去,董姨娘思心成病,病好后倒是把前世忘了。”
把前世忘了吗?李智谦眼中惊色握掌成拳,整个心脏都缩了起来,百般不是滋味,随后却是闭眼再睁开,眼中恢复一片清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