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厉并不在意祝雪梦的冷淡,他已经习惯了,她在他面前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只是,他忽然很想看看祝雪梦原来的模样,他十分不愿意,祝雪梦用这不会有任何晕色的假面孔,跟他同床共枕。
“飞雪,将这张面孔抹了去吧,我并不在乎你脸上的伤,如果只是为了美色,这世上的女人太多了,我不一定,非要娶你。”萧厉深情款款地说。
“好吧!”祝雪梦本不愿意,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铜镜中的人,一点一点地卸掉了伪装,卸掉了没有血色的那张陪伴她多年的面容。祝雪梦的手,在自己的伤痕上划过,她并不喜欢让萧厉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但是,她知道,她必须用自己本来的模样,去告别这个已经让她没什么留恋的尘世。
萧厉站在祝雪梦身后,眼中带着深深的痛和怜惜,看着祝雪梦面颊上的伤疤。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不要再恨他了,他希望她能明白,他之说以娶她,是想对她好的。
祝雪梦的目光,一直停在自己的脸颊上,并没有去看萧厉,即便萧厉的手,已经开始替她解开一头青丝,她也没有看他一眼。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既没有自怜,也没有悲戚。她终归还是要面对自己本来的模样,面对自己旧日的伤痕。
萧厉已经一点一点,褪下了祝雪梦的外衣,看着祝雪梦依然没有感情色彩的眼睛,萧厉觉得头脑一热,心里,立刻泛起了征服的欲望。
他一下子将祝雪梦横抱起来,向偌大的婚床走去。
萧厉并没有立刻去拥吻祝雪梦,而是将厚厚的外衣脱下。
他没有叫丫鬟,手还微微有些发抖。
也许祝雪梦永远也不知晓她在他心目的位置,但是,没关系,以后,他会用一生的岁月,让她明白,让她懂得。尽管,他为了得到她,曾经用过一些心机,还杀了她的未婚夫,但是,他一定会让她知道,在这个世上,只有他,才能给她幸福。
“飞雪。”他终于来到床前,轻轻地呼唤着她。
看着静静地躺在床上的祝雪梦,这一刻,他的心中,对她,没有丝毫的戒备和防范。就算他曾经有过,曾经想过,现在,也都抛到了脑后。
他不知道,他的这种心情,是他一直在心中奉为神祗的耶律德光,曾经有过的。只是,耶律德光已经再也不敢放任自己这样对待乌若岩,而他,才刚刚开始如此对待祝雪梦。
他更不知道,即便他在内心深处,一直将耶律德光当成他今生永远追随的主人,但是,却因他曾经太多次的自作聪明,而让耶律德光深深的痛恨。
如果,他的自作主张是在其他的人其他的事情上,也许,耶律德光会看在他从小跟着他的情面上,网开一面,那么多曾经支持耶律倍的大臣,耶律德光都放过了,甚至潜心收拢,又何况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他。
但偏偏,他却碰触了耶律德光的最痛处。
就在萧厉对着祝雪梦心潮澎湃的时候,就在祝雪梦的手缓缓深入被子下面,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今晚就手刃萧厉的时候,皇宫里的耶律德光,却早已经算准了萧厉的死期。
萧厉和祝雪梦都曾经是他得力的手下,他对他们两个人,都相当了解。他知道萧厉也是个有心的,但是,却太喜欢自作聪明;他知道,祝雪梦也同样工于心计,却会在关键的时候,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
耶律德光闭上眼睛,此刻他踌躇的,不是萧厉会不会死,不是祝雪梦会不会出其他的状况,而是,如若萧厉新婚之夜被妾室刺杀,他该如何惩罚绝对逃脱不掉的祝雪梦。
他当然不会让祝雪梦活在这个世上,只是,他很希望,祝雪梦在临死之前,还能帮他,做一件事情。
自从他决定从受父皇偏爱的耶律倍,和被母后骄纵的耶律李胡手中,夺取他最想要的的东西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习惯了步步心机。尽管,他曾经那么不想对他最爱的女人用心计,可是,她却偏偏让他在她身上费的心思,比登上皇位都要多。
他不怕费尽心思,他甚至已经不再害怕,费尽心思也是无奈。
“陛下,乌姑娘派宛如来请您。”率乌的声音,打断了耶律德光的沉思。
耶律德光睁开双眼,嘴角,挑起一个讥讽的笑容。
他从来都不会看错那个小女人,他知道,她一定早已经看穿了祝雪梦嫁给萧厉的心事,虽然那一天,她和祝雪梦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此刻,这个女人,估计请他去,是想给即将成为死囚的祝雪梦求情。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