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一别,师兄当真如他所说,要与我形同陌路,下次相见,必不留情面。
他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于人世,寻不到半点踪迹,而红烟亦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大周历四年八月二十四,天晴气和,适宜嫁娶。
周焱迎我入宫,执了我的手一步步踏上金銮殿,九九八十一道阶梯,宫殿巍峨。
他牵了我的手,一步步庄严肃穆地向前走,每一步都走得这么慢,这么轻,但却重在我心头,待八十一道阶梯走完,身旁的宫人宣读圣旨,他轻轻与我耳语,“走完这阶梯,今后的路,你我相伴,不离不弃!”
这话仿佛刻在我心上,引得我胸腔激荡,只得在袖子底下紧紧攥住他的手,表达我的决心。
一别便是半年,周焱不顾群臣发对,毅然而然遣散了后宫妃嫔,要迎娶我做这大周唯一的后。
犹记得那日朝堂之上竞争激烈,不少老臣竭力反对,谏言周焱不可独宠我一人。
周焱锐利的眸子一一扫过众臣,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孤这一生,只爱王后一人,亦只会宠她一人,这世间,亦唯有她,能够与孤比肩,况,昆仑仙者曾批王后乃天生凤命,此间奇女,难道还担不起孤对她一心一意吗?还是说,是孤最近太好说话,让你们一个个都想操控孤?”
众臣见王怒,不敢在顶撞,只是心有不甘,但却因师尊的批命,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他知晓我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虽然嘴上不说,但一直在用行动证明着。
这偌大的后宫,只余我一个妃子,着实是冷清了些,不过好在有他陪伴,倒也还算圆满。
转眼冬至悄然而至,天气开始阴冷,我不慎染了风寒,宫人将消息传到御书房,周焱扔下手中的奏折,风风火火便赶了过来。
未踏入殿内,便听到他责备恼怒地声音传来,“怎么回事?连王后都照顾不好,孤留着你们何用?”
然后殿外是几个求饶的声音。
我淡淡起身,披了件披风走出来,“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夜间踢了被子。”
周焱见我出来,眉头蹙了蹙,快步走上前,拢了拢我身上的披风,转身怒道,“还不快去请御医?”
待到御医惶恐前来,与我把了脉,喝了药,他责罚了一院的宫人,将我抱到榻上,这几日他因国事劳累,已经许久未曾合眼,眉间浓浓愁绪化不开,我心疼地抚上他的眉,听他责怪道,“怎的这般不小心,都多大的人了,还踢被子?”
我看他一眼,赌气道,“谁让你这几日都不来看我,夜里没人管着我,我便只好踢被子了。”
他闻言哭笑不得,“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我不可置否地看着他,“你已经整整十日宿在书房,如若不是听我病了,还不知你几时会想起来看我,我从未见你这般,究竟是何国事让你如此费神,你不愿与我说说吗?”
他察觉到我的担忧,淡淡一笑,“不过是北边的小国兴兵作乱罢了,这些小事,我一人烦心便好。”
北边的小国作乱?区区小国,又何须他这般废寝忘食?他当真以为我是如此好骗么?
但见他眉目躲闪,似是不愿再说,眸底亦布满疲惫之色,我倒不忍心在细问了。
他状若疲惫的伸了个懒腰,“你不说我倒忘了,这几日忧心国事,我也很久没有安稳的睡一觉了。”
他说罢解了衣衫,躺进被中,伸手抱住了我,将头颅搁在我颈窝,“睡罢,我陪着你。”
他身上的暖意传来,赶走了冬至的严寒,为我挡去森森寒意,我回身抱住了他,将脑袋窝在他胸前,贪婪地吸了吸他身上的淡淡龙涎香,往他怀里蹭了蹭,汲取这份温暖。
但觉他身子一僵,下一刻翻身覆在我身上,闷闷一笑,“看来阿华是不想让我睡了。”
我疑惑看着他,他理了理我额前的碎发,忽地埋首,但觉耳垂一热,一个湿热的物什贴了上来,轻咬着我的耳朵。我浑身一颤,就要伸手推开他,他却转而附在我耳边厮磨道,“我已有十日未与你亲热了,阿华,我好想你。”
他微热的脸颊厮磨着我,声线低沉,带有一丝沙哑,听得我微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