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心里颇为感动田嬷嬷为她抱不平,不过,林芷珊还真学不来林依云那套利用柔弱面容来换取别人同情和怜惜等情绪的作法,故,她只是摇了摇头,脸上浮现一缕嘲讽的笑容,道:“连父亲都可以放弃,祖母这般对我,还真不值得太过于在意。”
田嬷嬷只觉得突然有一个人用手揪紧了自己的脖颈,然后拿出刀重重地刺向胸口不说,还被那人拿盐在伤口上面撒了几把,那深至骨髓的冷意和疼痛,只令她的嘴唇抿得更紧了,面容也变得一片苍白,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面的青筋和脖颈处的青筋相映成辉。
林芷珊微微垂眸,手指轻叩桌面,许久后,才道:“田嬷嬷,多注意一下这齐嬷嬷,待到事成后,若她没有旁的心思,就让她回乡养老吧。”
“是。”田嬷嬷只是略微一思索,就明白了林芷珊的用意。说实话,对于齐嬷嬷这般背主之人,她也瞧不起。
更何况,明明早上就得了林老夫人的吩咐,到了现在齐嬷嬷才派人将话递过来,怕是这一整个上午,齐嬷嬷都思索着该如何贪墨下这一千两银子。而在她得出一个结论后,就急忙地处理好这些银子,以便在林芷珊出声询问时能有托词可答。
最为重要的是那齐嬷嬷也不知是脑子进水了,抑或是前几次从林芷珊这儿得到的赏赐迷了她的眼,这次,不仅未在纸上面写出林老夫人特意多给她的一千两银票这件事情,字里行间还透露出想要林芷珊再赏赐一些东西给她,否则,她就会按照林老夫人的吩咐行事等话语……
这究竟是谁给她的胆子?竟然还真以为梧香院里,除了她以外,就没有第二个背主的下人?更不用说,梧香院还有几个忠心于林芷珊的“钉子”,只要林芷珊愿意,这定国公府发生的任何事情都逃不出她的手心!
武候王府
浅浅的阳光,斜斜地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只将房间里所有物品均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一袭月白色长衫的武候王世子郑柏文正面朝窗口而坐,暖暖的阳光,却并未能将他身上的寒气融化掉,只令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秉住呼吸,头皮发麻,后背冷汗直冒,胆战心惊,一切,只因此刻的他那张俊美的面容不知为何阴沉如水,脖颈上面的青筋也都冒出来了不说,那放在身侧的双手更是紧握成拳,牙齿也咬得咯吱作响。
“啪!”
最终,郑皓涛还是无法克制住心里那些汹涌澎湃的怒火,右手重重地敲在红木桌上,只将那张厚重结实的红木桌震得四分五裂,原本摆放在桌面上的帐薄、毛笔、砚台等物更是掉了满地。
“呼……”
一阵风吹过,将地上的纸张卷起来,飞舞到空中。
“来人!”
“是。”守在书房门口,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到郑柏文的两个侍卫对望一眼,彼此都瞧见了对方心里的苦涩和害怕,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微微弯腰,以一种无比恭敬的姿态迈进书房。
郑柏文淡淡地瞥了眼侍卫,那仿佛天下所有事物都不会被他瞧在眼里的冷漠眼神,只令两个侍卫心里一室,那本就低垂的脑袋更是恨不能垂到胸口,耳朵更是竖到最高,生怕错过了接下来郑柏文的吩咐话语里流露出来的语气和态度,以免一不小心而踩了雷,触怒郑柏文,从而被郑柏文毫不犹豫地放弃。
“传令下去,明日辰时,盛京所有店铺、庄子的管事者,均需带上本月正确的帐薄到府里来见我!”
“是。”侍卫齐齐应道,虽他们心里疑惑为何前几日,这些管事才来到府里送上了本月的账薄,而今日郑柏文竟然又再次吩咐他们给出新的账薄,但,一想到往常都没有这种事情发生,再结合今日郑柏文给人的恐怖感觉,以及书房那凌乱一片的场景,于是,两人下意识地就将这些疑惑摒弃掉,在没有等到郑柏文的其它吩咐后,倒退着行到门口,然后才迅速转身离开。
房内的郑柏文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睛也因为胸口那团无法熄灭的怒火而泛出丝丝血红之色,每每想起盛京的店铺和庄子这个月竟然入不敷出不说,还倒亏了近十万两银子,就只令他恨不能早日找到那个幕后黑手,然后将他抽筋拔骨发泄心里之恨!
明明临近年关,正是每家店铺和庄子生意收成最好的时刻,前几年,单就盛京的店铺和庄子,这个月他就能赚个十万两白银,如今,这银子没有赚成,反而还倒亏进去,又岂能让人不气恼?!
当然,更令他气愤的是前几日,那些店铺和庄子的管事者送来帐薄时,竟然没有提及此事!
与此同时,他的心里还难得地浮现出一抹不好的预感:连盛京的店铺和庄子都出现了亏损,那么,其它地方的店铺和庄子又岂会例外?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