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发觉得不甘心的许雅彤暗自磨牙,那被宽大衣袖遮挡住的手紧握成拳,上面的青筋也都冒出来了不说,就连长长的指甲也深深地陷入了手心。
不得不说,许雅彤确实是一个颇具心机的女子,这一点,由她只是略微恍神了下,然后就再次抬眸,一脸娇羞地看着林老夫人,身子也微微转了转,脚更是轻跺的表现里就能瞧出来。
“小姨,你又在调笑我!”
这般娇嗔的姿态,若由一个未及笄的少女来做的话,倒是莫名地让人会心一笑,可,由许雅彤这个已二十多岁,一身娇媚之像的妇人做出来的话,差点没有将林芷珊恶心得连早上刚用过的饭菜都吐了出来。
不过,林芷珊不适应,可并不代表林老夫人也不适应,不仅如此,她还一脸享受地轻拍许雅彤的胳膊,然后指尖轻点许雅彤的额头,嗔道:“你呀!”
“我许府的女儿可从来都是按照大梁贵女标准来培养的,可不能动不动就如前朝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门小户的闺秀般,谈及自己的婚事都这般地羞涩!要不,过几天府里办一场宴会,邀请盛京年岁相当的贵公子来府,让你好生挑选出最中意的男子?”
“小姨,你还在笑话我!”许雅彤再次跺了跺脚,嘟了嘟嘴,仿若随意地瞥了眼作壁旁观的林芷珊,道:“这话,我们私下里说说也就罢了,可,听在别人耳里,难免会嘲笑不已。”
说到这儿时,许雅彤微微垂眸,声音也变得低落起来:“毕竟,许府的根在江南,我又是一个和离过的妇人,哪能像王公贵族家和离过的贵女般,办这种宴会,从而挑选出适合自己的夫君呢!整个定国公府里,也只有珊儿妹妹和娴儿妹妹有资格办这种宴会……”
“谁说的!”林老夫人冷哼一声,狠狠地剜了眼依然立在下首的林芷珊一眼,然后再次轻拍许雅彤的手背,嘴里也轻声安慰道:“雅彤,你呀,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想得未免太多了。你是我许府的娇贵女儿,又如何能这般自鄙身份?!”
许慕晴嘴唇紧抿,低垂的眼眸里满是恼怒,可碍于房间里的众多其它人而不得不将到喉的怨气又咽下肚去,然后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抬眸道:“小姨,在你眼里,我们许府女儿自是千好万好,可,在盛京其它府里的贵夫人眼里,那可就是根本抵不过她们一根小指头,连让她们正视一眼都没有资格的普通府邸了。雅彤姐和我都有自知之明,定当不会借着定国公府之势来为自己谋求福利,这样,珊儿妹妹也就能放心了,不会再像往常那般刻意针对我们了……”
“她敢!”林老夫人忍不住怒喝一声,猛地站起身,恶狠狠地瞪着林芷珊,道:“林芷珊,还记得你之前答应了我什么话吗?如今,这才过去多久,你就又做出这等‘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事情来,你究竟有没有将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你这是置定国公府的名誉于何地?!”
再次被拖下水的林芷珊,淡淡地瞥了眼垂眸敛目的许雅彤和许慕晴俩人,心里也难得地浮现一缕惊讶:没想到她从未给予重视的这俩人,竟然也会学着林芷娴一般,当着众多下人的面就和她撕破脸皮!难不成许俩人还真觉得她刚才应承了,就能入主长房,从而插手定国公府里的一切庶物了?!
不,不仅仅如此!
将林芷娴脸上一闪而逝的惊喜、得意等神色收在眼里的林芷珊,很快就明白了今日这一切,原本就是众人故意设下的一个套,只等着她往里钻进去。
只不知这些人从哪来的自信,竟然以为这般轻易就能扳倒她?抑或是因为最近她极少待在定国公府里,这些人也已忘记了她当初挥鞭子抽人的狠厉了?
心思转念间,林芷珊毫不犹豫地从左手腕上褪下鞭子,径直朝许雅彤和许慕晴俩人抽去。
“啪!啪!!啪!!!”
“啊……我的手……”
“好痛……“
“孽女,快住手!”
一道又一道红色的鞭影,划破空气时带来的尖锐刺耳的声音,和与之相和的尖叫声,痛呼声,厉喝声等,交织在一起,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由房子中心向四周漫延开去。
林老夫人气得目眦欲裂,脸色阴沉如水,看着鞭子一次又一次地从自己身旁掠过,重重地抽打在许雅彤和许慕晴俩人身上,听着俩人一连再地痛呼哀嚎求饶声,只令她牙龈紧咬,再也忍不住地冲进了重重鞭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