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林芷珊上身穿一件胭脂粉色小袄,下系一条朝霞红色绣百褶裙,腰系胭脂粉色玛瑙玉革带,外罩绣着红豆蔻花的水红色滚白狐毛边披风,长发挽成双丫髻,斜插一支金凤垂珠步摇,戴两粒金镶红宝石葫芦耳坠,额前垂下一缕半弧形的玉缀红宝石流苏璎珞。
清晨那极淡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为她全身勾勒出一道金色的光晕的同时,也将她衬托得犹如天上的谪仙般高不可攀。
当然,这只是早就候在马车旁,等待着林芷珊的许雅彤和许慕晴俩人心里的浮现出来的想法。
今日,许雅彤一袭玫红色坦胸宫装,只在外面罩了一件火焰红色滚白狐毛披风,长发挽了一个飞仙双鬟髻,斜插一只飞凤簪。凤簪的凤身以紫金镂刻而成,雕工精致得连尾上的羽毛都清晰可见,红宝石镶嵌的眼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再加上尾上那细碎的小颗宝石,如同一只真正翱翔在九天之上的凤凰般,令人见了都舍不得移开眼。
与此相比,右鬓角的那朵玫红色泛金边,约婴儿拳头大小的绢花,虽做得栩栩如生,就连花蕊都清晰可见,却并不如这枚风簪让人惊艳了。
尤其许雅彤还觉得不够彰显自身气质似的,耳上戴了两粒雕刻成小只凤凰的耳饰不说,还特意在手腕上戴了两对金丝缠凤玉镯,在阳光的照射下,和着身上衣裙那以金线绣出来的花朵,差点没有灼花了林芷珊的眼。
不仅如此,一旁的许慕晴也同样盛装打扮,衣裙俱是火焰红色也就罢了,就连身上的首饰也是一整套的红宝石制成,再加上那特意梳成了随云髻的发式,站在林芷珊身旁,乍一眼望去,定当以为俩人是亲姐妹。
林芷珊收回打量着俩人的目光,嘴角微勾,笑道:“难得见到俩位姐姐这般盛装打扮的模样啊!”没想到,林老夫人已等不及了,竟然再次吩咐人给许雅彤和许慕晴俩人送来了华服佩饰……
瞥到许慕晴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浓郁得快要化为实质的嫉妒和憎恨的情绪,以及许雅彤那竭力想要隐藏,却眉梢眼角都是春意的神情,林芷珊心里微微一动。
许雅彤仿佛没有察觉到许慕晴瞪向她的热切目光,紧了紧被风吹开了的披风,漂亮的丹凤眼弯成了两轮可爱的月牙:“我和慕晴妹妹出门比较急,故,许多衣衫首饰都没来得及带过来。幸而小姨体恤我俩,特意于半个月前请了如意成衣店和珍视斋的掌柜过府,为我俩定制了几套衣裙头面饰物。因我俩之前从未穿戴过这般贵重的衣裙首饰,故,在昨日收到衣裙首饰后,就一直担心有什么地方打扮得不妥当而被人笑话了去。今日要和珊儿妹妹前往冢庙看望三妹,我俩就趁此机会挑着衣裙首饰打扮了番,珊儿妹妹经常出府赴宴,可谓是见多识广,若发现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还要烦请珊儿妹妹告知我俩一二。”
“珊儿妹妹,如今时辰尚早,不若你就帮着我和雅彤姐姐点评一二?”许慕晴信手拽住了林芷珊的胳膊,水汪汪的杏眼眨呀眨的,再加上脸上露出来的恰到好处的笑容,以及那微带着江南水乡之地独有的伲侬软语的音调,莫名地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下意识地心底为之一软,然后就会在其哀求之下点头应承下来。
只可惜,许雅彤面对的人是前世今生早就见惯了苏姨娘和林依云这对母女俩的娇嗔温婉模样的林芷珊,故,此刻,许雅彤这幅作派,不仅没有挑起林芷珊心里的怜惜,反而还令她的眼眸里难得地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嫌恶和厌烦。
“怎么,慕晴姐姐来了盛京快一个月了,都还不知道那如意成衣店和珍宝斋的掌柜精通衣裙首饰的搭配吗?”
顿了顿,她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是了,这段时间,定国公府里的糟心事是一桩接一桩,祖母根本就没有时间带着你们出府赴宴,也难怪你们不知晓此事。”
不待许雅彤和许慕晴俩人回话,林芷珊脸上的笑容迅速收起来,冷冷地瞪着站在俩人身后的一众下人:“你们是怎么侍候俩位许家姐姐的?竟然连这么重要的消息都没有秉告给许家姐姐?!”
下人齐齐弯腰,一脸的惶恐和害怕,道:“奴婢知罪,但请大小姐责罚。”
林芷珊微微颌首,道:“罢了,念在你们初犯,我也就不重罚你们了,就罚你们一个月的月银吧,若有再犯,定当严惩不怠!”
“谢大小姐开恩。”下人齐齐下跪磕头,这幅出乎于许雅彤和许慕晴俩人意料之外的场景,只令她们下意识地愣住了,脸上有着浓浓的震惊和不可置信,接着又转为浓浓的羡慕和深深的嫉妒。
与此同时,她们也更是坚定了要抓牢林昱哲的心,早日成为林昱哲继室,从而像林芷珊这般享有偌大定国公府所有下人的尊敬……
这一幕,也同样被从另外两个方向赶来此处的两拨人瞧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