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张致远和张瑶走后,安宁只留碧水和杏儿在跟前,脸沉的能滴出水来。**【 杏儿,你且仔细盯着那小丫鬟,看她背后的人到底是谁?那周姨娘眼线皆被我砍断,她是怎么搭上大姑娘这条线的?都给我查仔细了。”如今安宁的最大底线就是她的孩子,若是没有空间她说不定就会将那香囊袋儿收起来,再者说了这是大姑娘当着张致远的面送的,她弃之不理很容易被人诟病。如此一来若是她出了事,老爷震怒查下来是那香囊袋儿,保不准和大姑娘离了心,果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真是可惜了,安宁脸如寒星,声音极冷,像是风中的碎玉,精神力出现一霎那的暴动,就是如此也让站在一边儿的碧水和杏儿脸色苍白跪倒在地。她们如今才发现平时温和可亲的夫人还有不输于老爷的气势,可见这件事让夫人动了真火!
挥退了碧水和杏儿,安宁抿嘴露出一丝冷笑,她绝对不容许有谁会害到她的孩子。人说为母则强一点是没错的,经过这事安宁也抛弃了那为数不多的心软和天真,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二更的梆子敲过,大姑娘的馥郁院小门偷偷摸摸钻出一个人影,摸着墙根尽走黑暗处到了一处假山处,果见假山处已有人影在。
“你可听清楚了?”声音里听出几分急迫,就听另一人怯懦道:“千真万确的,夫人当即赞了大姑娘两句,就让她身边儿得力人杏儿给收到内间里说是放在床头挂着。”
说完哆嗦了两下,搓了搓手:“你当初答应我的…”
另外一人似乎冷哼了下,掏出一个荷包扔给她“少不了你的,你可把嘴当成锯嘴葫芦,不然……”黑夜里这阴狠的话让另一身影哆嗦了两下,当即赔笑道:“这是自然,姐姐还是给妹妹美言两句。日后且莫忘了妹妹。”
另一人眼中明明白白的鄙视,只站在黑暗中另一人自然是看不到的。只一头热的说些面子上讨好的话。她不耐烦地道:“你且回去罢,别让人发现一丝一毫!”说完转头就消失在黑暗中,余下这人呸呸了两口,嘟囔道:“有甚可神气的。不过也是个低贱的婢子罢了,且等我攀上高枝儿莫不把她踩在脚底下。”又骂骂咧咧几句小蹄子什么的才想离开假山偷摸回到馥郁院,竟是没走几步背后就挨了一闷棍,被捂住嘴拖走了。
先走的那人熟门熟路的转了几圈,转回了一处院落轻手轻脚的进去了。再也不曾出来过。
夜色浓重的像是被厚重的黑帷布遮挡住,只余下一枚清浅黯淡的月牙在这片黑暗中发出惨淡的光。
翌日,秦氏被友蓉约着到小hua园子看梅hua,秦氏拉着友蓉的手黯然神伤缀着泪道:“如今只余我与姐姐孑然一身了,整日被拘在梅心院里。连老爷一面儿都见不着,幸好还有姐姐陪我。”
友蓉憨厚的脸上亦露出一抹苦笑:“老爷如今满心眼里都是夫人,可不是夫人怀了哥儿。. 如今就是如此日后更是疼的跟眼珠子似的么。以前老爷也不好美色。可月月也来几回,如今竟连一面也见不着了。夫人心慈不让我们请安,也绝了我们能见到老爷的机会了。”
秦氏听这话酸的心疼,恨不得挠心挠肝。她愣愣的连眼泪滑下也不顾的管,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晃动着友蓉的肩膀。直差点没把友蓉晃的早饭都吐出来“如此说来等夫人生了孩子,怕是不得不让我们叫在房里伺候了,我就不信了老爷会一直只夫人一个!”
友蓉眼神闪烁,敷衍道:“是呢。”叹了口气又道:“老爷把夫人当宝似的,若是夫人生了哥儿,怕是老爷连大姑娘都会忘到脑后边儿了。我苦闷这些年儿也就罢了,只可叹妹妹正是那五月之柳,正当春色无边的,如此沉寂在后院真真是苦了。”
秦氏幽幽叹了一口气,她如今真把友蓉当亲姐姐看,听了这话不免哀怨几句,没走几步到了假山小亭子边儿。友蓉道:“我恍惚听到翠云在叫我,怕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妹妹先坐会儿,我去瞧瞧。”她转身走了,秦氏心烦意乱也打发了翠墨回去,正打算起身走走却看见两个穿墨绿袄子小丫鬟边低头窃窃私语边走过来。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就藏了起来,可巧两个小丫鬟走到假山旁的几株梅树下就停了下来,她藏在假山后正听得仔细。
只听一个小丫鬟压低声音说:“老爷可真是疼夫人,日日到夫人屋子抚慰,就是周姨奶奶那边都咸少去呢。”
另一个小丫鬟道:“那可不,就算那周姨奶奶怀了身孕又如何,不管怎样都是高不过夫人的。如今老太太去了,府里最高的可就是夫人了,若是夫人再生了哥儿,可不就无人能及了。”
“是了,说不定日后老爷就守着夫人一人了呢。”
假山后面的秦氏听到这句话,眼都红了,死死捏着绣帕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声音,耐着性子往下听。
声音细细的小丫鬟笑道:“这话可是不假呢,我前个儿听说夫人嫌弃那两个通房占地方,想赶到近角门的一处偏房里呢。也是,通房丫鬟本就不该有自己的院子,要是夫人仁慈怎会让那两位住着上好的梅心院,该就扔到哪个旮旯里呢。”
声音清脆的小丫鬟附和道:“说的是,通房大丫鬟说得好听不过才比我们这些小丫鬟好一丝丝罢了。要是到了年纪不曾怀孕,又不得老爷破格抬成姨娘的话,到了年纪就会被放出去呢。那个时候人年纪也大了,又不是黄hua闺女,那日子……”
“以前老爷没哥儿,如今若是有了哥儿,那两位就是不赶出去也没甚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