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边挂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眼中滑过深深的讽刺。
南桥是一个小胡同的名字,因为左邻内陆湖,右靠南山,与外界相接的地方有一座大桥,所以这里被叫做南桥。
南桥小栈是南桥的一个特色,踏过落了一地的木兰花就能找到这家小店。
白逸朗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似乎在看着窗外的某处出神,他安静时,谦逊柔和,仿佛是静止的山水,不动,自有风骨,可他一穿上制服,立刻就由内向外散发出一种慑人的气质,仿佛全身都被正义之气裹满,怪不得那些做了坏事的人一看见他就如同老鼠见了猫。
阳光清浅,暖柔柔的落在来人的身上,她穿了件白色的开衫毛衣,里面搭配同色带蕾丝花边的吊带裙,脚上穿着平底鞋,踝上带着串金色的链子,随着她每走一步而轻盈的晃动着。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在欧非的球场上,她坐在他的身边欢呼的像个孩子。
球赛结束后,他们去喝啤酒,吃烤肉,然后混在一群球迷里大叫大笑。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像那天那样开心过。
回国后,他都惊叹自己的疯狂,他对她展开猛烈的追求,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文博骂他是神经病,可他就是乐意,每天接送她上下班,简直比钟点工还准时。
她那时候还留着齐肩的短发,有时候喜欢扎起来,在他眼里,就是怎样都好看。
在他这种热情的攻势下,她终于同意做他的女朋友,他记得那一天,他们就坐在这里,南桥小栈,窗外的木兰花盛开如雪。
他说:“优优,我会用这一辈子来爱你,守护你。”
脚步声渐渐的近了,白逸朗收回还飘忽在窗外的目光,看着她笑说:“菜刚上来,趁热吃吧。”
萧暮优安静的坐到他对面,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她也没有动筷,抬起头与他的目光相接,他的眼里跳动着兴奋,而她的眼光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波动。
“小白,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你快尝尝这个,老板说这鱼是早上刚从湖里捞上来的。”白逸朗打断她的话,挑了块饱满的鱼肉放到萧暮优的碗里。
他低着头,头顶的发丝柔顺乌黑,有两个白色的漩涡,他曾经说,因为他是家里的老二,所以,他从小就有些淘气,他经常提及他的母亲,却绝口不提他的哥哥。
萧暮优有想要落泪的冲动,鼻子里酸得厉害,她吃下那块鱼肉,却味同嚼蜡,她在让他死心,可她自己的心呢?又有谁来救赎。
“我想讲个故事给你听。” 萧暮优慢慢放下筷子,忍住眼中那抹酸涩。
“好啊。”白逸朗兴致勃勃的看着她,一脸的期待。
面前的菜肴冒着香腾腾的热气,她徐徐的开口说:“曾经,一个苦者对禅师说:“我放不下一些事,放不下一些人。”禅师说:“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放不下的。”苦者说:“可我就偏偏放不下。”禅师让他拿着一个茶杯,然后就往里面倒热水,一直倒到水溢出来。苦者被烫到马上松开了手。禅师说:“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会放下。”
她静静的注视着他的眼睛,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说的话是多么的残忍,她握在桌子下的拳头因为用力而开始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