皛皛匆匆回到非工作人员使用的临时休息室,景飒正在门外探着脑袋到处找她,见她回来了,不禁嗔道:“见色忘义!”
皛皛连忙拱手表示歉意。
景飒正想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视线一触及到她红肿的双唇,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来某人很饥渴啊,瞧瞧这嘴唇肿得都能挂酱油瓶了,揶揄道:“够火辣的啊!”
见她的视线老在自己嘴唇上溜达,皛皛下意识的捂住嘴,脸红了红,“这是烫的,人参茶烫的。”
谁信啊!
反正景飒一个字都不会信,哼了一句,“解释就是掩饰!”
皛皛觉得这话题不宜再深究下去,转移话题道:“百草来了?”
“明知故问!”景飒撩开休息室用来遮风的塑胶帘子,“来是来了,不过凌晨起来拍戏,大概没睡好,精神有点差,照顾她的工作人员要我们长话短说,最多给我们半小时。”
皛皛点点头,走进休息室。
休息室的一隅,百草坐得笔直,戏刚拍完,还没卸妆,一副兔子精的装扮,服装也贴合兔子的主题,雪白无垢,袖口、领口、腰间都点缀着白色的绒毛,稍有一点风,绒毛便摇曳不止,显出柔软的蓬松感,一头发髻看似厚重,但造型婉约,也同样绕着几缕白色的绒毛,衬得她的脸看上去好小,像是只有一个巴掌这么大,她的妆容也十分精致,眉眼的风情被化妆师勾勒的恰到好处,妩媚中透着些许妖娆,许是演妖精的关系,眼梢处还贴了银色的亮片,眨眼间微微泛出晶亮,煞是漂亮。
这样一装扮,哪里还瞧得出原本的模样,半点看不出是那个受欺凌的土气小助理,要不是事先知道她就是百草,皛皛都认不出来。
她虽不知道灵茜活着时,是否也是这样的装扮,但现在看来,这装扮却是极其适合百草的,自有一股飘然出尘的味道。
“端木,有什么话,你就赶紧问,再耽搁下去,工作人员恐怕要来赶我们了。”
剧组最近趁着还没下雪,赶着取景,一分一秒都不愿耽误,就差派个人在外头掐着秒表等了。
皛皛表示了解,朝百草颔了颔首。
百草很礼貌的站起来回礼,十分通情达理的说道:“你们有什么就问吧,我下午没戏,可以回酒店休息。”
“谢谢,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皛皛拖了一张椅子,坐到她对面。
百草瞧了一眼皛皛,突然问道:“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当然见过,那次在药店,她们碰过面,但皛皛不打算说,事关情趣用品,要这时候说出来,后头的景飒铁定又要八卦了。
她笑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哦,那可能是我认错了。”百草改了说辞,又道:“端木小姐是吧,你看上去好年轻!”
这个问题也是皛皛不想回答的。
“言归正传,我来是想问你关于灵茜的事。”
百草了解的点点头,“你问吧!”
皛皛目光肃然,说道:“因为你曾经是灵茜的助理,可以说与她形影不离,所以我想请你再次回忆一下,她失踪前有去过哪些地方?”
“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她失踪前参加了一个饭局,和一个投资商,我有告诉过警方这个投资商的身份和联系方式。”
这些在灵茜失踪后,警方问询的时候,她都有说过,景飒和曹震也同样问过,和今天的说辞没什么太大的出入。
“饭局以后呢?”
“那时约莫晚上九点左右,她喝了不少酒,我本来想叫出租车直接送她回酒店,但那天刚巧璃山在准备庙会,因为搭建场地的关系,有些路给封了,没什么车子经过,我便扶着她走了一段路,走到有车开过的地方,路过的出租车却都载着客,等了很久都没有空车,她脾气不是很好,又加上喝了酒,发酒疯的跑到马路中央去拦车,正好有一辆停运的出租车开过,被她拦了下来,司机本不想接客的,但她说会给三倍的酬劳,司机便同意了,我就扶她上了车。”
“笔录里有提到这件事,但奇怪的是身为助理的你却没上车。”
百草的手捏了捏裙摆,解释道:“她那时有点喝醉了,脾气有些大,不准……不准我上车,说……”她顿了顿,语调轻了几度,“说……要我自己走回去。”
皛皛挑了挑眉,灵茜是怎么对待她的,在药店那次就可见一般,会提出这种要求并不奇怪,摆明了就是欺负她。
“之后,你们就没再见过面。”
“是,那天我走回酒店后,就回房睡了,第二天早上我去她房间想叫醒她的时候,才知道她没回去,起初我以为她可能是去夜店了,哦,她平时很喜欢去酒吧夜店这种地方,于是就打了她电话,结果一直没人接听,后来……”
后来就不用说了,因为灵茜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那天回到酒店后,你没有确认她是否回来了,自己就先睡了?”皛皛目色淡然的看着她,但隐约透着一丝戏谑。
这一丝戏谑,恰巧被百草捕捉到,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和以往的警察很不同,莫名带给她一股压迫感,她蹙眉道:“这很奇怪吗?”
皛皛莞尔,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隐隐有些怒意,手指更用力的捏紧了裙摆。
“一个酒醉的女人,独自上了一辆出租车,如果是陌生人,你不知道她住哪里,又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不去确认也就罢了,可她是你的熟人,更是付你工钱的人,你却没有一丝担忧,回到酒店却没有确认她是否回来,便心安理得的回房睡觉了,你觉得这符合常理吗?”
“那是因为……”百草死死捏紧裙摆,脸色瞬间泛出一丝青色。
“因为什么?”
这个问题之前警察也有问过,包括景飒和曹震。
和笔录上写的一样,百草再次辩驳道:“因为那天我忙了一天,已经十分累了,又走了很长一段路回酒店,到酒店的时候都累瘫了,所以没想起来。”
皛皛微微一笑,“嗯,走了很长一段路,这又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