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觉韩嫣的话已经对了**成,当下心头一紧,张了张嘴想什么,却又不出话来。
羊怀礼道:“太皇太后。您还是歇着吧。皇后娘娘爱做什么,那是她自己的事,您操了一辈子心,也该享享清福了。”
老太后脸色愈发变白,而羊怀礼却于眨眼间目露狞色。
我定了定心神,浑然不觉有异似地边走边道:“我知道老太后哪里不舒服,她老人家最喜欢我给她给捏穴位的了。只要我出手按几下,保准马上就好。来,老太后。外面这么吵,反正也睡不成了,让我来侍候侍候您吧。”我这番话时人已经到了老太后右侧,羊怀礼在她左首面色一滞看着我。我依然端出平常那逼没心没肺的模样呵呵一笑,将手里的玉钗顺手插进袖口里,站到老太后身后。
我的动作带着不可一世的强势。便连羊怀礼也不由得愣怔起来。这个老太后养在身边多年的白眼狼,这一刻在我眼里简直连猪狗也不如。
老太后的额头冰凉。我探手上去时她微微打了个哆嗦,这使我觉得她应该并不止疲惫这么简单。
“老太后。您——”
我才在她耳边半句,她的手就抬上来压在我手背上。这手也是十二分的凉,完全不像是平时养尊处优的模样。烛光正好从左边照过来,将她与我二人的手压在阴影里,她食指在我背心里细细地勾画,而画得愈详尽,我则越心惊。
“太后娘娘——”
羊怀礼俯身在地,抬头望着前方。
而与此同时老太后的手已经从我手上落了下去。我石化般呆了片刻,猛然从袖口里拔出那枝半尺来长的玉钗,咬了咬牙,以在山林里猎杀飞鸟走兔时的速度与狠劲,对准他后背心猛力一扎——
“唔啊——”
一声闷响之后,面前跪着的人已经闷哼了两声歪倒在地下,而我拔出几近没的玉钗喘着大气退后,太后也随之惊惶地退后了数步。
“娘娘!”
韩嫣与一直未曾开口的史固同时失声,我顾不上理会它们,看着地上抽搐不止的羊怀礼,再看看沾满了血腥的双手,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阿娇!站起来!拿出你堂邑侯府翁主的气势!”
老太后喘着粗气,急速而大声地喝喊。而我不敢动,看着满地的血腥,大张着口呼着气,依稀分不清是回到了平阳府里的那个晚上,还是眼下现在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王娡,你好大的胆子,连哀家的人也引诱了过去!只可惜,你今日还是败在我的手下!……咳咳!”
我身后又传来老太后的声音,而这回她的声音则更加急促不定。
“太皇太后!请保重圣体!”
韩嫣赶紧跑过来,将老太后从地上扶起:“太皇太后!快来人啊!太皇太后不好了!……”
“……冲进去!捉拿反贼!保护太皇太后圣驾!”
韩嫣忽然间这么一喊,殿外的南军兵士便就如潮水般涌了进来,不到片刻时分便已将大殿门口堵住!
我还来不及惊喊出声,只见太后突然间冷笑了几声,忽地从袖口里抽出道令符,扬声喝道:“左路禁尉将令何在?!北军御林军统领何在!圣谕虎符在此,吾令尔等速速将在场反贼尽数拿下!包括太皇太后在内,谁也不得放走!”
“谁不能放走?”
就在所有禁尉军也到达另一方殿门的时候,大殿外围突然响起道我极之熟悉的声音:“窦婴张骞听旨!尔等即刻将太后以及左路禁尉统领等人拿下!东方朔,你立即与韩嫣护送太皇太后前去未央宫,宣太医院馆诸太医齐聚三禄殿!不得有误!”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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