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我,微笑了笑,“送礼来的人,想必不止来堂邑侯府吧?”
听了之后我有些怔然。方才两名宫人在门廊下与我行礼时,的确与我过还要去董偃府上。原来看似浑然不理家务的父亲心中竟如明镜般清透,而我竟以为他并未将这些看在眼里。
当今贵族之间眷养男宠的风潮虽然盛行,但绝无公然行乱之人。董偃一直是以家臣的身份留在府内,外界虽知他深受母亲宠爱,却也并不敢三道四。而我若不是当夜亲眼撞见,也必不能那么早便发现。更何况与母亲早以不过问对方私事的父亲。
我一时无语,尴尬且烦恼地望着他,心里直懊悔不该提这话题。
管家前来催请我们入宴。他仍旧冲我笑笑,像过去任何时候一样牵起我的手步向宴席,神情之间雍容淡定。
回宫的时候我鬼使神差让宫车绕去了两条街外的董偃府前,却并不下车,只是盯着那玄漆大门看。
刘春纳闷地问我:“娘娘,是不是要唤董君出来见驾?”我缓缓摇头,还未出声那紧闭的大门却忽然启开,白衣的董偃轻咳着从内步出,站在门廊下与随后的下人着什么,看神色竟是有些忧虑。一扭头他望见了车窗内的我,苍白的脸上瞬时有片刻愕然。
我巍然不动,与他对视半刻,放了帘子让刘春吩咐赶车。
他忽然提袍下阶:“娘娘!”我只当没听见,依然让司马太监扬鞭启程。
晓风晓雪攀住车窗往后看,等车行了约有十来丈时叹气回了头,“可怜,还在病中却追着跑了这么远,这又是何苦。”
我架起两腿,靠于榻上闭了眼,又拿丝帕覆在脸上装睡。
宫车走得甚缓慢,宁静的街道上脚步声异常响亮,我听着那脚步在心里计数,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刘彻曾经我对他的厌恶已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我暗自想想也许是的,谁让他有幸成为我的心结。我想这辈子要么是他不再见我我也不再见他,这样他便能躲过我时刻浮于心头的厌憎,从而避免被我折磨。但可惜的是他所处的这个位置实在太显眼了,我即便是想装看不见也不能。
我随着车辇移动的颠簸而微微晃动,马铃声叮当传来有如天外靡音,这让我有种身在半空的虚浮感。我感觉丫头们跪在我旁边叹气,又频频地起身转向车窗。我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们。然后我就听晓雪忽然在旁边喊:“哎呀,娘娘,他摔倒了!”
16977游戏每天更新好玩的游戏,等你来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