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当然是梳出宫的妆,刘彻这厮不让我知道,我则偏让他瞧瞧我厉害不可。23us.com上回的侍卫服还在殿里,我便仍挽了髻作了侍卫打扮。因这回是晚上出门,风花雪月们比起上回来更为激动,一个个手舞足蹈地幻想城里夜市情景,又眼巴巴地明示及暗示我,只当我是去逛花街的。只有晓风忧心忡忡跟在我身后:“娘娘,你身上尚未利索,这能行吗?”
我宽慰她:“放心,碰上了**贼那是他倒霉。”
她憋红了脸,半刻才瞪我:“我只是想,您别忘了那个隔段时间就得料理料理,您一个侍卫家的在外头,谁来侍侯您这个?”
我虽英明地看出她是变着法子想跟着我出门,但是哑然半晌想想也对,这年头可没有娇爽和护舒宝,不可能让我清清爽爽度过每分钟。平日在殿里呆着还好,一出门便显出麻烦来,于是便恩准了她代替余英,随我一同出去。
大雨后的夜晚明月高照,我站在殿门口正了正髻,对着树影满意地扶剑下了石阶。到达未央宫时,正碰上高斯指挥着内侍们在廊下灯。见我们到,两只眼珠子当即睁成茶碗大,冲着我身上滴溜溜转了好几个圈,直到我咳嗽,才眉开眼笑迎了上来。
“娘娘来找皇上么?可不巧了,皇上不在宫里。”
我讶然:“他已经走了?”
我冲进殿内四处打量,果然不见他人影,又“武武”地连喊了几声,也不见答话,闻声前来的宫人们个个皆他已经出宫有片刻。晓风在旁边问:“娘娘,我们怎么办?还去不去?”我扶剑立于当庭,哼道:“当然去!”
这几枚钱对刘彻来究竟有什么大干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段时间的确已经在宫里呆得够久了。
我让晓风先下去命人套马车,而后随行跟上。
汲黯家并不很远,要按我的意思本来是不想乘车的,但是晓风穿的是女装,而我又并不想让许多人知道我入夜出宫所以并未带侍卫同行,于是她认为就这么招摇过市并不妥当,虽然天子脚下治安不错,但是登徒子也是有的。我拍拍腰上的剑表示可以保护她,谁知她深深看我一眼,瞄着英姿飒爽的我道:“万一那登徒子好的是男色呢?”
于是我吐血三升闭口不语,上了马车径直往汲黯家而去。
夜色并未深,但是路上行人已并不多,即便是日间繁华的大街,两畔的店家也已纷纷打烊。车马拐进北星大街时,我信手撩起帘子来看了看。
城里的大街巷我十分熟悉,堂邑侯府的门禁并不如后世深宅大院那般森严,因是我的名头已够威武,而身边的侍卫身手也足够厉害,并不怕在外有什么人敢伤害于我之故。因有刘彻这个拥趸,那时我们不分白天昼夜地往外跑,十二岁时在这里跟邻街府里的几个纨绔子弟打架,刘彻被他们砸伤了额头,而我也被他们的狗咬伤了腿,而后终于是他把人家家里用来拴门的木栓拔出来拼死扫退了他们,才算是护住了半垒顺利回府。
彼时的战场此刻寂静安然,风气很是尚佳的模样。时而也有巡城的士兵经过,虽然此番我们出来用的是寻常宫车,但他们见到时也是立定行礼。据驻守京城的官兵乃是当年丞相周亚夫的旧部,因他是涉嫌谋逆而死,于是后来所有兵将便被改为八支,分编在各大屯营之中。当中便有一支收编为京师驻军,由刘家亲信执掌以维护城内治安。
经过几十年变迁,他们当中的人渐渐地也就不再因周亚夫之枉死而敌视朝庭,只是严明的风纪仍在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