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咽了一下口水,动心了。
她折腾这么半天,为的只是走红而已。孟青和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能量她十分清楚,如果他肯出手,哪怕只是拉她一把,她都能在娱乐圈走得顺风顺水。
相比起来,章义彬就不够看了。他即将惹上官司,还是非常难听的“强/奸”官司。她若再和他牵扯不清,于她的名声也不好。倒不如趁此机会抓住孟青和递来的橄榄枝,将章义彬一脚踢开。
至于其他人……斯文想到了那个一身雨衣的男人,背脊有些发凉。但想成名的欲/望战胜了一切。她和对方不过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她完成了他交代的一切,现在两人已没有关系。
斯文从小就是这样一个人,哪有利益就往哪里扑,甚至有些不顾一切。
她几乎没想明白,便点头同意:“您要我做什么,您就说,我一定照做。”
想起孟青和和成韵的关系,再想想秦思璇之前上的那个戏,斯文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凑近一些道:“您是不是要我,在法庭直指证……章义彬?”
孟青和真心觉得这才是适合混娱乐圈的女人。成韵跟她比起来嫩得跟小学生似的,既不奸险狡猾也不心狠手辣,对别人太过宽容,注定混不下去。
反观斯文果断得如男人一般,一切阻碍她走红的障碍都会被轻易扫除。她目标明确行动果断,加以时日搞不好真能在这个圈子里有所作为。
但孟青和依旧不喜欢她。
“你们两个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对章义彬你了解多少?”
“其实也算不上多了解。您也知道我们只是搭档炒新闻,连朋友都算不上。偶尔吃吃饭喝喝酒,多数也是为了让记者拍照。不过您放心,您要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一切都听您的。”
“我不需要你撒谎。”孟青和往椅背里一靠,双手交叉搁在胸前,一副自然派头,“我只需要你说出真相。章义彬和秦思璇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这我真的不知道。他跟我也不交心,不过我知道他跟很多女明星都有那样的关系,但没一个像秦思璇反应这么大的。有些被占了便宜就算了,或者找他要点资源上个戏什么的,闹上法庭这是第一例。”
“你们两个当初怎么在一起的?我是说最初的那桩绯闻。”
斯文禁不住苦笑:“不瞒您说,我是被他骗上床的。其实我跟思璇的遭遇有点像,被他拉着进酒店房间说拍戏的事儿,他在我酒里下了药,我就稀哩糊涂什么都不知道的。不过我比较想得开,索性和他炒了一把。”
确实想得开,明明被迷/奸,一转身竟跟禽兽合作炒新闻。这个的胆色娱乐圈也不是每个女人都有,难怪她敢拉自己下水炒绯闻。成韵这样的小白兔,是怎么镇住斯文这样的大灰狼的。
孟青和捏捏眉心:“炒作让你尝到了甜头,所以你开始朝我下手。”
“不不,您别误会,我真的没想害您。”斯文赶紧解释,“我就想搞点新闻博人气,没想到惹您生气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那一回吧。”
“我不告你,就意味着事情过去了。”
“真是谢谢您了。您可比章义彬那混蛋仗义多了。他当初在酒店门口碰到我,都没认出我是谁,以为我就是个长得还可以的女大学生。说自己是明星,要包装新人,约我去房间详谈。醒来的时候我跟他说我演过戏他还不信。说起来跟他绑在一起也是没办法,被他糟蹋一回总要讨回点东西。”
“没想过告他?”
“告他有用吗?我没权没势也没名,告他还要被人骂炒作,倒不如交个朋友。”
“他给你吃的什么药?”
“不清楚。”斯文眼睛一转,像是想起什么,“哦对了,就是那个药的问题。醒来的时候我还说了,我要去告他。可他说那药查不出来,不是国内常用的致幻剂,是国外的新品。见效快时效比较短,身体很快就会代谢出去。就算有点残留也只是化学分子,不懂这个药的人根本猜不到那上面去,上了法庭也做不了证据。我想想没办法,只能拉倒,断了告他的念头。”
斯文的话证实了孟青和的猜测。章义彬玩这一手不是一天两天了,秦思璇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在她之前和之后应该都有人受害。只是一来这个圈子的女人很多不在乎这种事情,二来章义彬手段狡猾,真要告他不容易。再说有些人贪图他手里那点人脉资源,便认命了。
章义彬纵横娱乐圈这么多年,大概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碰上秦思璇这样的硬骨头。只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他终有一天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孟青和和斯文谈过之后让她先回去,一切要等官司打起来的情况再说。这场官司不普通,原被告双方都明星,一旦开打舆论导向会偏向哪一方目前还不好说。孟青和决定静观其变。
斯文走后他继续工作,这一忙就忘了时间,一直到外面日头西斜他才想起成韵来,给她去了个电话。
成韵那时候正在厨房百无聊赖地洗豆芽,接到电话不免真情流露,直接抱怨道:“你去哪里了,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有种妻子抱怨丈夫的味道,孟青和听了很受用。
“早上走的,怕吵醒你就没说。你找我了?”
“嗯,里里外外都找遍了,顺便参观了你家。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那里终有一天也会成为你家。孟青和心里添了一句,随即又道,“找不到我不会打个电话吗?”
“想打,又觉得憋曲,怕打扰你工作就没打。”
孟青和听到有水声,又问:“在哪儿,干什么呢?”
“在你家啊,洗豆芽呢,你喜欢吃豆芽吗?”
“不喜欢。”
“那你干嘛让人送家来?”
“各种蔬菜都要备上,我不喜欢万一你喜欢呢。”
这哪里是雇主与佣人的关系,根本就是忠犬与主人的关系。孟青和这么体贴入微,成韵十分感动,于是放软声音道:“你还不回来吗,要我给你准备晚饭吗?”
当然要。孟青和放下所有工作,让老钟以最快的速度将他送回家。
到家的时候成韵正在将最后一道菜摆盘,孟青和如风一般冲进厨房,直接从后面环抱住她。成韵手一抖,刚摆好的五香牛肉全都歪了,气得她大叫:“你看,都是你害的,你得赔!”
看她一副孩子气的模样,孟青和更加肯定她完全不是斯文的对手。得让她赶紧离开那个公司,免得让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在成韵脸上落下一个吻,然后去洗手,又戴上厨房专用手套,重新摆那些牛肉。不过两三分钟就摆好了,并且比成韵之前摆的还要漂亮。
高手就是高手,做什么都出色。成韵在心里暗叹一声,愈加觉得这男人好得让人无法接受。
往外端菜的时候,孟青和问她:“今天都干什么了?”
“没什么,你不在家我就搞搞卫生。给你把衣服洗了,拖了地还擦了家具。浴室也都清洁过了,跟新的一样。”
孟青和放下碟子,将她的手抓过来看了看。十根手指让水泡得有些发白,他突然有些后悔把她一个人留家里了。
本想让她轻松一点,倒害她受苦了。
“以后这种事情别做了,有阿姨做。”
“没关系,我本来就是佣人,做家务应该的。”
孟青和一个用力,直接将成韵拉进自己怀里,随即将手扣在她腰上,低头几乎贴到了她鼻尖上:“你在这个家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服侍我。”
这“服侍”两个字说得语调很特别,让成韵一下子想起昨天浴缸里的那个事情。她立马脸红起来,轻呼一声将对方推开,坐下来假装吃饭,不敢接孟青和的茬。
她在那儿频繁地动筷子,孟青和就只是坐那儿看她吃。刚开始成韵还能吃下去,渐渐的就有些嚼不动了。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吃?”
“看你胃口挺好的样子,打算全留给你。”
“我一个人哪吃得下,本来就做的两人份。你赶紧吃,不然饭菜凉了。”
孟青和用左手拿起筷子,故意不小心掉桌上:“左手不灵活,吃起来不方便。”
成韵心想前两天不还吃得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反而不行了。她想了想问:“那要我喂你吗?”
“嗯。”
孟青和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竟厚着脸皮答应了。
于是那天晚上,成韵感觉自己又当了回妈。只是这个儿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吃过饭后孟青和拿了报纸递给成韵,表情相当淡定。成韵接过来一看却大吃一惊,立马掏出手机要给秦思璇打电话。
孟青和却伸手拦住她:“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开弓没有回头箭。你现在多问也没意义,倒不如想点别的。”
“什么别的?”
“联系我给你找的律师,介绍给秦思璇。既然要打官司,索性痛痛快快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