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阵铃声响起,早读开始了。白小天那个急呀。于是他眼珠子直往教室里瞟。希望能够看见有两个并在一起的都空着的座位。那样的话,那两个座位就应该是他和还没有来的林霈霈的吧?
可惜没有,空位倒是有。他发现了有五个空位呢?可惜就是没有发现有并在一起的两个空位。他当然不知道有一个最后的座位长期就没有人。而有两个同学在元旦前转学了。而且他并不知道他和林霈霈现在并不是同桌。确切的说要待会儿移动座位后才是同桌。因为六班班主任考虑到保护学生眼睛的需要,所以,每过一个星期,都会让所有的同学都向右移一行。当然最右边的一行就移到左边的第一行。全班共分成七行。最左边两行靠在一起,最右边的两行也靠在一起,中间的三行靠在一起。而上个星期叶霈霈是第四排的右边第一行。而他的座位则是第四排的左边第一行,靠着走廊的第二扇窗户。两个人的座位正好分别靠着教室的两面墙。而因为每次移动座位都是由班主任黄世江亲自主持的,现在他还没来呢?本来移动位置这件事情用不着这么夸张的。可是这个学期学校里开展了爱护课桌课椅的活动。每个同学的桌子和凳子都必须跟随着这个同学直到毕业,如果中途有损坏,那就需要折价赔偿。因此每一次移动位置的时候,都是鸡飞狗跳、一场蛮浩大的行动。
白小天绝望了。难道出了什么差错?难道说这个世界的林霈霈不是他所知道的林霈霈?
“哥,你站在这干嘛?”白小慧收好了班上的数学作业,走出五班正要送到老师办公室去,却发现白小天还背着书包站在他们班门口,于是走过来轻声又问了一句:“被老师罚站了?为什么?”
“不是,嗯。……”白小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哥,你桌子怎么那么脏啊。上面瓜子壳都有。”白小慧隔着窗子指着。
“我的桌子?”白小天,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小声问道:“那是我的桌子?(猛然他感觉自己的话有问题,于是赶忙有说道)天啊,那真是我的桌子?才休息了一天,就变成这样了?”老实说他简直想把白小慧抱起来转一圈。同时他又大骂自己真是笨。昨天就应该想办法问清楚地,结果走到教室门口才想起这个问题。
白小慧有些惊讶得看着白小天,至于这么激动吗?
白小天佯装不停的抓着后脑勺。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白小天,你怎么还站在门口啊?”
“黄老师好”白小慧叫了一声,然后又狐疑的看了白小天一眼,拔腿准备走。
“黄老师好。”白小天叫了一声后,脑子飞快的转:“我……我想请个病假。”
“请病假?”黄世江上下打量着他,怎么看也不象有病的样子。
本来要走的白小慧听到这句话,也停住了脚步。
“我——我痣疮发作了。我想请一个上午的假,去医院看看。”白小天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借口了,只好病急乱投医。编了个虽然有些滥但是老师也难以识破的理由。
“咳。痣疮不是病,发作起来半条命。去吧”黄世江倒也没有怀疑,一来印象中白小天是个老实听话的好学生,而且学生请病假,一般也不会想到痣疮这个借口。
听口气似乎黄世江也是痣疮的受害者。不过俗话说十男九痣,倒也不足为奇。白小天装成有些迈不开步的样子向前走着,并且目不斜视,全然不去看白小慧不断打过来的眼色。
又走了几步,见黄世江已经进了教室了。白小慧凑了过来,看了看附近没有老师:“哥,你搞什么鬼?我怎么不知道你有痔疮?”
“切。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你知道什么是痔疮吗?”白小天依旧保持着他那有些辛苦的行走方式。
“不知道。”白小慧摇摇头:“痔疮很难治吗?要花很多钱吗?”
老话说得没错,人穷志短。穷人更怕得病。白小天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好了,我认识一个好心的老师傅,他有主传秘方而且不收我钱,贴两次就好了。我昨天已经贴了一次,今天再贴一次就好了。嘘,记住,别告诉爸妈,省得他们担心。”
白小慧尽管脸上尽是迷茫之色,但还是使劲的点了点头。
“好,我走了。”
刚走几步。白小慧说道:“哥,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因为家里距离学校也不近,走路回去要四、伍十分钟。于是他们都是带饭菜到学校来吃。
“当然,要不我去哪吃啊?”白小天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
白小天漫步在安城街头。
昨天晚上几乎一宿没睡,对于上学,他是越想越有些担心,到了最后甚至有些恐惧了。当然也不是说全无动力,其中最大的动力,大概莫过于可以见到初中时代的林霈霈了,可惜早上并没有见到。他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因为昨天听白小慧说她的确是他的同桌,可是刚才白小慧指着的位置边上明明是个男生。难道那个男生也叫林霈霈?或者说世界与原来不同了,这个世界的林霈霈就是个男生。他不禁感到有些恶寒。仔细想想,昨天白小慧似乎也没有说林霈霈是女生啊。也正因为这,所以他话到嘴边改了口,请了假。因为要面对一个林霈霈的男生,他实在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白小天越想越心焦,以至于在街上无目的乱走。前面忽然出现一溜长队挡住了半条街。他顺着人流一看。队伍似乎是从左边的一栋大厦里排出来的。好家伙,光是一眼扫过去起码有上百人,而且看样子大厦里面的队伍似乎也不短。
抢购?招工?算了。反正和自己没关。
“喂,老兄。这边招什么工啊?”一个中年人向队伍中的一个戴着眼睛的青年问道。
眼镜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昂了下头,夹紧了一下夹在胳膊下的一块大画板,没理会他。倒是边上的一个工人模样的青年说道:“大叔,你难道不看报。安云公司悬赏四千元向全市征集西服的设计啊。”
“四千块,乖乖。这也太好赚了吧?”中年人“啧啧”两声,摇了摇头:“可惜啊,我没念过几年书。”
“好赚?我看不一定哦。人报上登了,他们公司的主设计师可是从美国回来的,还是个硕士呢?人家会看得上我们的设计。我看多半是安云公司利用这事做变向广告。”工人摇摇头。
眼镜青年哼了一声:“如果是这样,那你还来做什么?”
学生笑道:“四千块呢?要知道我老爸在工厂干了快三十年,现在一个月才工资拿170。这都快赶上我老爸现在两年的工资了。反正工厂现在没事干,闲着也是闲着。我好歹也上过两天服装设计的夜校,万一人家硕士就是瞧我顺眼呢?”
“哼,白日做梦。”眼镜青年嘀咕了一句。
“小四眼,你以为你戴上眼镜就是有学问啊。我呸”另一个工人则是干脆向地上重重的吐了口唾沫。
眼镜青年头一摆,身子转到另一边。
“西服设计?”白小天心动了一下,虽然服装设计他是几乎一点不懂得,但是西服他还是了解的。尤其是和蓝月馨在一起后,对于各种名牌西服,他差不多是了如指掌。虽然亲自设计不太可能,但是西服的风格、材质、未来几年的潮流他还是基本清楚的。蒙一蒙这个什么硕士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吧?而最重要的是距他所知从八十年代开始国内其实就一些不错的西服生产厂家,可是后来大多数都销声匿迹了。到了二十一世纪在国内各大商场的西服柜台基本上还是被国外的品牌垄断。白小天认为设计和生产工艺并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最重要的经营思路的问题。而自己应该能帮他们解决这个问题,至少能帮他们指出一条正确的路。至于说安云公司,他以前倒也听说过,不过不是西服,而是房地产。他记得2000年后,安云公司就成了安城最大的房地产公司,而且他们的总部正是这栋大厦。至于他们什么时候做过西服,他就没有印象了,不过至少可以说明这家公司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白小天想到这里,微微一笑,向前走去,在安云大厦下面的几个报栏里陈列着一些安云公司的介绍,此外还有几款他们设计的西服的图片。白小天看了看。更加胸有成竹了。就让自己的第一桶金从这里开始吧
白小天心中构思了一番,然后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他认为只要能够和对方的老板或者主设计师见上面,自己还是有非常高的把握。虽然自己现在年龄小,但是别的不说,光是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就能够震撼他们吧。不是说那个设计师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吗?那更好。
不过现在最让他头痛的是怎么才能见到对方呢?白小天看了看那冗长的队伍,摇头苦笑。
“小兄弟。没去上学啊。”忽然身后一个人拍了下他的肩,白小天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正站在他的身后。
“你……”白小天猛然想起:“东哥。”
“啊,是你,就是你了。”白小天忽然拉着王卫东的手又蹦又跳,让王卫东莫名其妙。
“不行,这样好象还不保险。我可能就只有一次机会。”白小天忽然自言自语,接着他眼睛一亮,然后拉着王卫东走到一边,向左右看了看,三米之内没有人,然后他压低声音说道:“东哥,你想赚钱吗?”
王卫东被他那神神秘秘的样子吓了一跳。
王卫东可不是普通人,想当初可是从南疆前线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们那个连当初被包围后,活着的只剩下了他一个。战争结束后,本来是要保送他去读军校的,可是他一想自己只是个初中毕业,而且当初在上初中的时候就是打混,说是初中毕业,可实际上到了初三下学期一开学,班主任就和他说,让他不用去了,到时候来拿毕业证就行了,也省得影响别人。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