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谈完,白小天的脸色就轻松多了。从茶几上提起两串葡萄分别给胡献云、戴晓华递了过去:“胡局、戴局,我这个人一向是不怎么会说话的,一个月来多有得罪,两位多多包涵啊。”
两人赶紧将葡萄接过。
胡献云是正职,资格又老,此刻自然是由他发言了:“白书记,说句老实话,你刚来时,我老胡的确是很看不惯您。不过,大家都是有眼睛的,虽然只有一个月。但您做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我老胡是个没有什么本事的人,不过,今天我老胡也敞开心扉说句实话。活了五十一年,从小到大我崇拜的人不少,可是亲眼见到的却只有书记您这么一位。好听的话我老胡也不会说,以后您有什么活,您尽管吩咐!”
胡献云这话一说,满屋子的人心里都在说:你老胡还不会说好话?崇拜,这话已经快把白小天推到革命领袖的位置上了。你马屁功夫如此之高,还如此谦虚,这不是寒碜人嘛。
一旁的戴晓华更是大吃一惊:都说老胡实诚,看来实诚人要是拍起马屁来,那三个韦小宝也追不上啊!那话怎么说来着,老胡啊,你的马屁功夫那真是五十年不鸣,一鸣惊人,五十年不飞,一飞冲天。我对你拍马屁的功夫那真是敬仰有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又有如黄河滥一发不可收拾!
白小天终于知道历史上为什么再英明的君主身边总有几个奸臣、弄臣,而且越是伟大的君主,身边越是不乏这一类的人物,尤其是到了晚年更是如此汉武帝之江充,乾隆之和绅。因为人总是喜欢听好话的,有时候明知道是拍马屁,也是一种享受不是。不是记得有本杂志说过嘛: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会主动的去追求精神享乐。
“嗯、嗯。”白小天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胡局,别这么说。我这个人除了胆子大一点,没有什么私心外,其实也没有什么优点了。”
你还真喘上了。除了白无极外。其他人心里都不由的轻重不同的这么鄙视了他一下。不过天可怜见,白小天说地是毫不夸张的大实话。
“胡局、戴局,把你们请来,一是大家坐坐,也算增进些了解。二是顺便说几件事情。刚才的算是一件吧。这第二件嘛我听说局里清退联防的事情有些困难?”
这事本来也该胡献云来回答的,他是正职嘛。不过做人不能太独了。而且联防如今基本上都只存在于各派出所。都是在戴晓华统管范围,所以由他回答,也没什么不合适。
“书记。根据公安部的通知要求,省厅已经决定,从去年11月起各县市公安机关对聘用地联防队员进行清退。部分不发达市县局做不到一次清退,也要对现有联防队员按照只出不进,逐年减少,彻底取消的原则。并且最迟在三年后,各地县局一律不得再以任何名义留用一名联防队员。”戴晓华说到这里。脸色变得有些阴郁,望了白小天一眼,勉强挤出一点笑脸:“首先声明。我对于这个决定我个人是举双手赞成的。我在各乡镇个街派出所待了二十年,对于联防队员是有感情的。也知道他们很难,可是其中的问题也很多。以前还好些,毕竟公务员的工资也不高。可现在联防队员和干警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工作冲锋在前,可一旦在执行任务中出现伤亡,在抚恤、医疗、生活保障等方面都存在很多问题。如今改为协警之后,虽然差距依然存在,不过协警薪水比联防已经有所提高了,而且也有了各种保险。但问题是并不是所有的联防都能转为协警。”
“因为年龄、学历还有身体素质地原因。有些联防并不适合作协警员。可是呢。这部分联防有些是局里干警地亲属。有些年龄已经在三十五岁以上。可在联防上已经干了十几年了。不少人都受过伤。甚至多次立功受奖地也不少。而更重要地是他们中不少人都是没有一技之长地。”说到这里戴晓华双手一摊:“书记。我也不怕实话实说。其实这也很正常。联防队员薪水这么低。咱们县地更是经常没有保障。如果有一技之长地。谁还会留下来作联防?因为薪水不高。所以绝大多数地联防队员家里生活水平都是很低。局里要是把他们一股脑全清退。到了社会上。你让他们怎么办?”
“而且……”戴晓华声音压低了一些说道:“这些联防在公安线上干了这么多年。最不济也混了个人头熟。而且因为常年累月和这些牛鬼蛇神、流氓地痞打交道。不客气地说许多歪门邪道都门清。不少人侦察和反侦查能力说句老实话比许多正儿八经地干警还要强地多得多。书记。我这真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威胁。这些人一旦没了生活着落。那就是县里极其不稳定地社会因素……”
戴晓华还要再说。白小天摆了摆手:“明白了。有多少人?”
胡献云接过话说道:“具体人数不好说。有些人年纪已经不小了。就算干协警也干不了多长时间。至少有三十多。但严格一点清退地话。估计能有四十八、九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