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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冰晶龙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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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海风吹过,丹风子额头之上的书生巾连带着书生长袍轻轻一荡,他目中神光一定,转身道:“道兄请随我来!”

“去往何处?”天启心头一动。

丹风子微微一笑,却不言语,身形当下化了遁光而去。

天启虚空蹈步,身形一晃之间,就在里许开外,紧紧随着那道墨绿色的遁光而行。

待得行出半日时分,那道墨绿遁光一收,显出丹风子的身形,悬于高空云雾之间,衣襟飘飞。

丹风子向下方一扫,接而便向着下方落了去,正落在一处山崖之巅。

天启见得遁光下降,自然跟随落了下去,只见得前方不远处有一山,通体漆黑,正是那邓木山。

“我等要去那黑木林?”天启心头一动,向丹风子问道。

站于山巅之上的丹风子点头不语,身形一动,向里许外的邓木山御空而去。

天启眉头微皱,暗道:丹风子行径好生古怪,怎得却没了言语。

不过他心头虽然疑惑,却也跟随了上去,心头一点灵光抖动,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他却并未推不清楚,看不分明。

呼吸之间,两人就已到得那邓木山上,身形落在一片赤色林地之外。

丹风子到得此处,便减缓了速度,笑道:“道兄小心,莫要招惹了赤木林内的金甲飞虫,那些金甲飞虫前些时日被我施计引开,此刻只怕是越发暴躁了!”

天启笑笑,点头应是,苍莽群山之内也有赤木,是以他也曾听闻过这随生赤木的金甲飞虫,晓得这飞虫一旦出动,便是一群,铺天盖地,厉害非常。

言罢,两人便向着赤木林内行进,行过数里,前方林木渐渐变了颜色,不是那赤黄,却带了淡淡乌黑,再向前行得十多里,那林木越发乌黑。周遭也起了重重雾霭,内里深处传出一声声低沉的兽吼嘶鸣。

天启看着眼前重雾,再听得内里的兽吼,当下便想起了当初在宗门时天离道人所讲的黑木林旧事,知晓此处雾霭内藏幻阵,还有异兽与周遭看护,那些异兽定然是修行了元气一道。

呼得一阵风声响起,接而天启只觉身上一寒,抬头看去,正见一点乌光自半空飞扑而至,乌光内里闪着两点寒星,泛着森然寒光。

天启脚下神行法门一动,便到了百多米外,再回头看去,只见得一头硕大的巨雕飞扑而去,掠过了适才自己所站之处,呼呼风声甚至将旁侧一桩坚固黑木带倒在地。

这当儿,周遭兽吼之音越近,已然可见得一头头身形巨大的异兽身影出现在周遭的林地之间。

丹风子见得这般情形,右手捏了法门,喝道:“鼎现!”

自他袖中窜出一道青光,嗖呼便窜到他天灵之上,显出一尊三尺高下的三足青鼎,悬浮与三尺虚空之上,透出一圈青色的金属暗芒。

那三足青鼎一经显出,飞扑而来的黑色巨雕当下就是一声长鸣,巨大的双翅一番飞扑,向着远处离去,而先前已然聚拢而来的诸般异兽,也都随之向着四方散了开去。

丹风子右手向着天灵之上的三足青鼎一指,而后再一指前方迷雾,喝道:“雾开!”

三足青鼎随了丹风子的手势,刹那间便射出了一道青光,那青光窜入黑雾之中,周边雾气便是一阵涌动,半晌,黑雾之中竟生出一道门户,内里闪着点点清冷的光芒,在周遭黑雾之中甚是耀眼。

天启知道是丹风子以三足青鼎开了黑木林内的幻阵门户,当下便随了丹风子窜入那道门户之中。

等入了那道黑雾门户,周遭猛然便是光华大放,天启双眼不由一眯。

待得双目渐渐适应了周遭光华,天启方才微微开了双眼,脚下闪着灿灿金光,目光向外延伸,可看到一方巨大的平台,这平台不知何物所制。

方圆十多丈,通体泛着一层冰冷的金属光泽,清冷泛白。平台由内外两层相接而成,外圆内方,内中方台形有九方,九边皆以灿灿的金丝分割开来,整体布局恍若一座祭台。

此刻两人正站在金丝分割线处,这分割金丝甚是粗大,约摸米许粗,三丈许长。

丹风子对此处自然不陌生,向着九方台内行了去,待得行出两丈许,他便停止下来,回头看得天启一眼,转回身去,双手微微抬起,口中呢喃吟唱,那呢喃般的声音正是先前东海玉京山巨章王所吟唱的上古妖文之音。

妖文之音一起,丹风子天灵之上那三足青鼎缓缓向前方飘落,带着淡淡的青色光芒,落在那九方台的正中,接而鼎口之中射出一道粗大的青光,内里带着点点金属豪光,通天而起。

同时丹风子的吟唱之音加大,周边那巨大金属平台之上也陡然泛起一层层金属波纹,清冷泛白的金属光芒一波波涌入到九方形台的中央,聚拢在那青鼎之周。

忽然,一阵咔咔巨响,在三足青鼎之后,缓缓升起了一方半丈许的四方台,方台先开始带着青鼎一般的青色光芒,接而内里涌入一道道的清冷白芒,正是周遭平台凝聚起来的金属光芒。

清冷的金属白芒在青色方台之上游动开来,凝出一道道的妖文符咒。

接而丹风子口中妖文吟唱之音再度提升,他双手向着高空一举,身子却拜倒在地,叩拜三番,行了五体投地之礼。

随了丹风子五体投地,眼前方台之上忽然便冒出一股黑光,黑光之内扭曲着一道身影,那身影扭曲伸展,隐约可见其形,乃是一蛇怪,却有九首,九首吐信,十八道冰冷的异芒自那九首之上散射而出,与黑光之内,那九首各散出一点金属般得冰冷异芒,锋利犀利,让人心寒。

半晌,那乌光渐渐消失,九首蛇怪身形一番扭曲,接而长嘶一声,化了乌光,在那方台之上便出现了一块黝黑的木块,三寸许,正是一卷黑木经。

天启一直紧紧盯着这乌黑方台,此刻看着那忽然出现的黑木经,双目之内爆射出两道乌光,透着蓝黑元火。

天启正看着那黑木经,猛然间变故又起,三道乌光自天启的袖口窜出,窜上高空,而先前祭台之上静静摆放着的那卷黑木经也随之窜飞而起,正向着那三道乌光所向德高空而去。

电火石光之间,四道乌光已然在半空交汇,接而交汇之处乌光大放,一股潮汐般猛烈的元气自中央冲击开来,丹风子正跪倒在祭台上参拜黑木经,哪里能料到如此变故?当下就被那狂潮般的元气冲了开去,跌落在千丈开外。

而天启一经察觉周遭的元气波涛,面色一变,喝道:“好生猛烈的元潮!”

当下他便开了周身毛孔窍穴,更是将身形一摆,化出了三头六臂的巨人法相,周边的汹涌元气一股股被那巨大法相吸纳入体,然而这股元气波潮端得可怕,三头六臂的巨人法相吸纳得片刻便周身胀痛,却是吸纳得过于猛烈,难以承受。

三头六臂的巨人法相向着额头猛然一拍,运转天地战魂法门,只见额头那木灵火焰熊熊燃起,内中的灵魄相吸纳周遭元气,又借助本原灵火将元气化作巽风木灵火,接而以灵火带命窍,再充入灵魄相中。

此时周遭元气恍若无穷尽,浓度更是胜过外界千百倍,天地战魂法门一起,那三头六臂的法相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节节窜升,半晌就成了五十多丈高下,过得片刻,蓝黑木灵火焰之内的灵魄相也随之长了十多丈许。

此时,元气狂潮中央的那团乌光猛然向着天启所化法相射了过来,瞬息之间就入了那灵魄相所在的蓝黑木灵火焰。

那蓝黑木灵火猛然又窜升起十多丈的焰苗,内里乌光翻滚,元气波涛,一阵阵浑厚的乌光窜入灵魄相中,接而又顺势入得天启周身,天启只觉周身胀痛,以他的坚韧心性,也不禁发出一声声嘶嚎。

轰然一声,三头六臂的周身法相爆裂开来,化作一层乌光滚滚的火焰脱开法相周身,向上汇聚而去,旋即入了灵焰之中,与那灵魄相合为一体,下方那三头六臂的法相也变作了三十多丈高下,虽然比运转功法练体时矮了十多丈,然而比片刻之前又攀升了几分,周身虬结的肌肉散发出闪闪乌光。

本元灵火之内的灵魄相接而落下,化作点点命元玄光,融入到法相周身肉体之内。

刹那之间,天启心头便是一阵通明,晓得今遭在此机缘巧合,竟又攀升了一重境界,将天地战魂法门修行到了第四重境!

三头六臂的那巨大法身微微一摆,一阵巨大的骨骼交错声噼里啪啦响起,旋即,法身便收了去,显出了天启本体。

天启右手向前一伸,手上已然显出了一柄木仗,通体乌黑,乍一看黯淡无光,实则内里流动着一点点地暗芒,正是先前那四块黑木凝结而成。

木仗一经入手,一股股波涛般的讯息刹那间就随之冲入到天启命窍之内。

天启闭了双眼,只是任由那命元讯息冲击入内。

丹风子早就被这诸般变故惊呆了,此时看到天启手上持了一柄黑木仗,双目紧闭,额头之上闪动着一点火焰图腾,内里正是一通体肌肉虬结的巨汉,一手持了黑木杖,耳上挂了两条蛇身巨怪,双手手腕上也自挂了两条蛇身巨怪。

而此时在天启右耳之上,那点火焰印记也随之闪动起来,内里一条独角火蛇窜动,游舞之间,隐约显出了人首蛇身的巨怪模样,然而火焰遮挡,却是看不清切。

丹风子看得这般景象,心头诸般细节一转,再细细打量了一番火焰图腾之内那巨人右手腕上缠动的蛇身巨怪,只见那蛇怪扭动之间,隐隐显出九个异芒闪闪的头颅,同适才方形祭台上显示出来的九头蛇怪一般模样。

当下,丹风子心头剧震,赶忙挪开目光,恭恭敬敬得侍立与天启一旁,不敢有丝毫动弹。

再说天启拿了木仗在手,诸般法门在心头涌现,前生百世都闪现出一个个破碎的片断,纷繁复杂,却是不完整。往世片断翻滚得片刻,便显出一片蛮荒大地,依旧有那肌肤如铁的洪荒巨人,头顶苍天,脚踏蛮荒,耳两蛇,手腕缠了两蛇,一手木仗横举过顶,一手却是指向了远方一团炫目的光彩,内里依稀有九点亮光闪烁——

片刻之后,眼前景象一变,只见九团硕大的光团陷入一片迷蒙之中,接而九道乌光一闪,便见得那九团亮芒被乌光包裹,内里发出巨大嘶鸣之音,横贯虚空,再一瞬息,便没了光彩,只余得一片迷蒙——

天启命窍深处依旧片断横飞,接而光亮大做,已见得那洪荒巨人法身横于一片虚空之中,右手持了木仗,周边星光点点。

在那洪荒巨人对面,横空站了一男一女,身形极高,竟恍若周边星球一般大小。

那男子身上着了青色长袍,长袍绣了一条九爪金龙,头顶古玉高冠,右手托了一方巨大的玉玺,玉玺周边缠绕着万千妖兽飞影,气势雄浑。

而那女子却是头戴珠玉冠,身披杏黄丝袍,仪容尊崇,自头上取下一簪,虚空向那洪荒巨人划去——

刹那间,眼前虚空崩塌,一片混沌涌现,星河倒卷,一股庞大压力将天启那命窍一振,便将天启心神自幻象之中弹了回来。

天启双目猛然一睁,即刻就清醒了开来,双目之内越发深幽。

“可惜,依旧是残缺之体,否则有这法仗相帮,说不定就可探清前身百世的命元记忆!”

时至今日,多番变故,天启也终究明白自己传承了那洪荒巨人一脉,而此番得了这黑木仗,木仗之内汹涌而入的命元更是带了此洪荒巨人一脉的过往,只是这木仗似乎依旧残缺不全,是以此脉的过往记忆也是纷杂碎片,难以得个完整。

心头叹得一声,天启抚着那木仗顶端,那里正有一个缺口,该当便是这木仗全体的残缺之处了。

此时木仗周身黝黑,半点光华都无,也感应不得元气波动,天启将元气向木仗之内送去,滚滚元气冲入木仗之中,却无丝毫效果,他皱眉思索半晌,自语道:“适才自木仗所得命元之内似乎有这木仗的驱策法门,还需得参祥一番才是!”

持了木仗,天启抬目一扫,便看得了身侧丹风子,心头便是一动,此刻丹风子模样好生恭谨,小心翼翼垂手侍立一侧,端得古怪。

“丹风道兄,此番变故着实非我所料,这四方黑木经合为一体,成了这木仗之身,我现下亦是无法将其分离,该当如何是好?”天启口中虽然是如此询问,手上却抓紧了木仗,心头暗道:这木仗与我关系重大,今遭即便撕破面皮,也不能归还于你。

适才四方黑木经合一之时,天启不仅得了木仗内的命元玄奥,更依仗着那狂潮般的元气修得了天地战魂第四重境,修行大进,也不惧怕与丹风子翻脸,说话间已然微微运起法门,额头一点蓝黑火焰星星闪烁。

丹风子面上神情一滞,小心得看了一眼天启手上那不起眼的木仗,沉默片刻,却是一咬牙,开口道:“此番木经能汇合成神仗,也是机缘命数,落入道兄之手,我等自然不好讨还!”

天启看得丹风子这般反应,不由一愣,接而眉头微皱,额头那蓝黑火焰更是闪烁不定。天启熟知丹风子,晓得这人深不可测,心机深沉可怕,先前更曾暗算了自己一番,是以丹风子这般不合常情的应对怎能不让他心头疑惑?

丹风子看得天启面色变化,晓得天启心头顾忌,不由恭声道:“道兄不必多疑,这神木仗理当为道兄所有,子长虽然不舍宗门之物,然而却也不得逆天而为,更何况——”

他微微一顿,想起了适才于天启额头的火焰图腾内所看到那祖师法身,更是恭谨,道:“子长虽至今依旧不清楚道兄来历,然而道兄定然与我金兽道一脉有大渊源,神木仗为道兄所有,不违师训!”

天启看丹风子神情不似作伪,终究去了疑心,点点头,散了法门元气,抚着手中木仗叹道:“只可惜这木仗依旧不全,否则定能知我修行来历!”

丹风子在一旁恭敬侍立,也不言语,恍若变了个人一般,哪有平日那谈笑风生,心机深藏的半分模样?

天启看在眼里,却也未曾发问,只是心头古怪。

这当儿,周边元气乌光已然消失,只见得那巨大平台之上闪着层清冷的金属异芒。

丹风子看得中央那方形祭台也消失了去,只遗留得那三足青鼎,他又向着三足青鼎拜得一拜,接而道恭谨道:“道兄,此番事了,你我这便出去如何?”

丹风子这般恭敬言语听在天启耳中,他心头生出一股怪异感觉,仿佛他成了丹风子的长辈一般,眉头一皱,暗道古怪,同时点点头:“自然依了道兄之言!”

丹风子点头,微微侧转身形,向着地上的三足青鼎一指,喝道:“开!”

青鼎之内早汇聚了周遭的金属异芒,一经得了丹风子法门,即可射出一道清冷光泽,虚空之间便开得一道门户,外围显出重重黑雾,正是黑木林中景象。

天启与丹风子二人当即便走出那道门户,周遭黑雾滚滚,正是黑木林之内。

自他二人入内,到二人行出,已是半日光景,天启右手一摆,将手上木仗收了起来,察觉周身精元流动,修行大进,方圆十多里尽在心神之间,一想到适才变故,当真恍若梦境一般。

他正思索间,忽然心神一动,天眼便开,向着西南方望了去,天眼之内,只见得西南数千里开外,一道朦朦胧胧的金光接天而起,那浩然灵气让远在数千里开外的天启都察觉了出来。

丹风子也察觉得这般异象,右手向着双目一点,内里太清仙光一转,也开了天眼,细细看得半晌,道:“内有金莲飞舞,当是佛门金光——”

他微一思索,旋即道:“是那庐山净土宗的方向,莫非是净土宗那三个后辈在举行仪式,接引西方罗汉不成?”

天启看得那金光威势,眉头一皱:“有古怪,接引一个西方罗汉的分身法体怎能有这般威势?看那佛门金光之势,怕是比重瞳仙翁陆敬修那真身还要厉害几分,这又怎生可能!?”

他说到此处,话声一顿,向着丹风子看去,正看到丹风子那震惊的目光。

“莫非那三人竟然施法接引了罗汉真身下界?”天启眉头双眼忽然一眯,望向了西南那接天金光之象。

丹风子也看着远方,苦笑着点头:“怕是如此,只有三地罗汉那等在西方极乐潜修的小阿罗汉真身才能有这般声势!”

天启心头忽然想起,在先天灵龟壳之内那冰蚕正吸收着三地罗汉的舍利精华而蜕变精进,若是此番三地罗汉真身下界,说不定能感应得其舍利踪迹,追寻而至,到时又是大麻烦。

自己修行虽然一再精进,然而此时也不过与丹风子那般相若,连重瞳仙翁都不如,怎能及得这西方极乐的三地罗汉真身?不若乘着下界招引之际,前去将那招引之人尽数杀了,也好过与那罗汉真身相抗。

他看着那接天金光,面色变幻,接而摇头道:“总之不能让这罗汉真身接引下界,否则便是大麻烦!”

说到此处,天启转头道:“此番得道兄以宗门宝物成全,天启日后定有所报,不敢相忘这段缘法!”

他说到此处,本来便要辞行,只是那丹风子却接口,恭敬道:“此番道兄前往阻那西方罗汉接引,我愿意相随效力,且我先前在烛龙岛击杀三地舍利分身,与那三地罗汉也有因果恩怨,正好一并前去!”

天启连连看着丹风子这般恭敬模样,暗道:今日得了木仗之后,这丹风子怎得将我当作长辈一般,莫非他从那木仗看出了什么渊源来历?

时刻紧急,天启心头只是念头一转,也不去细想,点头道:“那便劳烦道兄!”

言罢,天启当先而行,一抬步就在十里开外,修行有进,这神行法门也随之大有精进。

而丹风子此番自然也全力施展遁法,化了一道墨绿光彩,紧紧跟随在天启身后。

以他二人的修行,千里之遥,也只等闲,片刻光景,二人就到得那江西庐山之境,对接天而起的那道佛光感应得也越发清切。

两人到得庐山后山,当下各自施展法门,隐匿了踪迹,小心翼翼得向前行去,不多时,便看到了那一道佛光,接天而起,内里飞花流萤,佛音梵唱,内里显出一个罗汉法相,头顶三节青色普题木,看那等威势,正是三地罗汉真身。

再说净土宗无因、无果和无智三人昨日回了宗门之内,便各自安排了亲信弟子,嘱托后事,并嘱其不得张扬。

待得一切传承安排妥当之后,三人今遭午时再聚虎溪桥畔,三人商量得片刻,便设了阵法,隐藏踪迹,接而无因取出一朵白莲,正是白莲殿内那慧远祖师亲自栽植的白莲。

三人绕转白莲,盘膝坐定三方,各自念动净土经咒,导引心神聚在那白莲之上。

待得三人吟唱经咒半日时分,无因双目一开,右手向上抛出一巴掌大小的小环,那小环上得高空,就化作三尺许大小,绕着那白莲旋转。那环唤昨天心,乃是净土首座代代相传的佛门宝物,可防御诸般外魔,为此番召唤护持之用。

放出天心环,无因僧人右手向那白莲一点,只见得三僧所汇聚的念力被他以法门化作了一点金光,一生二,二生四,接而化作无穷金光,三人口中经咒之音也随之大盛,金光梵唱,白莲向上空射出一道金光。

无因看得时机成熟,右手向着天灵一点,一颗金光闪闪的舍利自内里天灵飞出,落在白莲之上,悬空而转。

无果和无智两人都知无因这召唤法门需以白莲为器,舍利之内全部佛光为引,方才有望功成,此刻见得无因僧人将舍利祭出,都知无因要以己身为代价召唤上界罗汉,心头都是悲戚,金光念力不由得一停,齐齐呼喝:“师兄!”

无因首座感知变化,面上大怒,喝道:“你二人莫非要毁去我等这番心血不成?快些凝聚念力,助我施为!”

那两人知道此番无可避免,压住心头波动,都引导了佛门念力聚于白莲之上,被那金光舍利吸收了去。

又过得片刻,金光越来越盛,那舍利承受了过剧的佛门念力,舍利通心,无因面上肌肉不住颤抖着,口中经咒却是丝毫不乱,便是无果和无智两人,面上也渗一点点豆大汗珠,只是金光重重,遮挡了周身,看不清楚。

无因僧人忽然喷出一口金血,手指沾着金血虚空画咒,接而将那金血咒凌空拍到舍利之上,接而口中呼喝道:“弟子恭请西方极乐三地尊者!”

随了他这法门施展,白莲之上就起了一道金光,通天而去,内里更是佛音禅唱不断。

无果二人知道正是关键时刻,也是全力施为,不敢有丝毫犹豫,口中经咒之音越大。

那通天金光一起,就冲破了三人先前设置的阵势,一股浩然佛息向着周遭散射开来,只见得白莲射出的通天佛光之内,缓缓生出了一朵朵金莲,更有西方极乐的金珠玉树,正是内里开了天门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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